杜林普的利益衝突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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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林普與日揆安倍晉三會面,同場有身兼公司董事一職的家人。 圖片來源:路透社
杜林普與日揆安倍晉三會面,同場有身兼公司董事一職的家人。 圖片來源:路透社

尼克遜:「總統會做這件事,表示這件事並不違法。」(”When the president does it, that means it is not illegal.”)杜林普:「法律完全在我這邊,總統不可能有利益衝突問題。」(”The law’s totally on my side, the president can’t have a conflict of interest.”)杜林普在過渡期間的「外交舉動」涉及前所未見的利益衝突--下屬亦不遑多讓--乃至引起違憲爭議,距離正式接掌白宮還有一個多月,杜林普班子仍未就利益衝突提出妥善方案,美國有何辦法解決這場憲制危機?

大選後短短一個月,杜林普已涉及多宗利益衝突爭議:屬意子女接管集團作為「保密信託」(blind trust);要求前英國獨立黨領袖法拉奇(Nigel Farage)發起反風力發電運動,確保其蘇格蘭高爾夫球場不受建設影響;女兒 Ivanka Trump 有份接見日揆安倍晉三,其時集團正與一間日本製衣公司處於合約談判階段,而日本政府又是該公司的大股東;選舉後隨即與印度地產大亨合作生意,又接見正興建以杜林普命名的豪華住宅的印度公司主管;與阿根廷總統通電幾日後,當地就宣佈放行杜林普大廈項目等等。

聯邦法律嚴格規管官員觸犯利益衝突,例如,班農(Stephen Bannon)被委任為首席戰略官後,不可再與其創立的極右媒體「Breitbart News」來往;假如杜林普女婿 Jared Kushner 獲委派任何公職,他就不可繼續持有傳媒機構

杜林普要求法拉奇在英國發起反風力發電運動,以確保他在蘇格蘭的哥爾夫球場不受建設影響。
杜林普要求法拉奇在英國發起反風力發電運動,以確保他在蘇格蘭的高爾夫球場不受建設影響。

但總統則不在此限:有別於負責個別職務的官員,總統決策接觸所有範疇,因此在投資及個人財富上均獲法例豁免,不過憲法同時訂明,總統不可以權謀私,歷來亦有慣例可循,例如公開財務報表、委託保密信託管理資產--兩項杜林普都有所保留。以杜林普企業遍佈全球的規模,若要完全根除利益衝突嫌疑,最徹底的做法是將生意全盤出售,所得資金交由保密信託管理,但相信杜林普接納該方案的機會極微。

如果總統無意防範利益衝突,美國唯有依賴國會制衡。共和黨在新屆任期把持兩黨,而黨員對杜林普的利益衝突問題似乎視而不見居多,不過在兩黨勢均力敵的參議院上,假如有共和黨議員願意發聲,就能發揮制衡作用,例如依據「報酬條款」(Emoluments Clause)展開調查。以杜林普在外業務之多,隨時觸犯「從外國勢力獲取任何禮物及報酬」的禁例,賄賂指控一旦成立,國會即可彈劾總統。

金融時報社論表示,杜林普未至於任意妄為,置憲法於不顧,有國會及憲法制衡,毋須過分憂慮利益衝突問題。然而,意見相當依賴共和黨人能否自律,反映美國政治傳統其實甚為脆弱。正如基辛格的名言:「違法的事可以即刻做,違憲的話要多點時間。」(”The illegal we do immediately; the unconstitutional takes a little longer.”)或者違憲只是時間問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