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特別旅遊指南:聖地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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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瀧和三葉也到動畫外的須賀神社朝聖。圖片來源:学生日記.asia
如果瀧和三葉也到須賀神社朝聖。圖片來源:学生日記.asia

日本流行語大賞出爐,榜上有名的除了毫無懸念的 Pokemon GO 外,還有被各種動漫帶紅的「聖地巡禮」。聖地巡禮其實就是朝聖,不過在日本大熱的「聖地巡禮」,說的不是朝拜宗教聖地,亦不是電影電視的浪漫場境,而是動漫描繪出現過的地方。

用文學或影視作品人造觀光景點其實並不新鮮,當年一套「非誠勿擾」為北海道帶來的中國人潮大概至今仍未退去。不過現下說的「聖地巡禮」則專指日本動漫。製作過程簡化是近年動畫開始實地取景的最大原因,依靠科技,製作人員無需寫生,只需將實地照片轉換成動畫背景即可。這也是聖地巡禮興起的基礎。異於小說和真人電影的是,動漫即使實地取景也無需公開地點,甚至可以修圖改變當地風景,這不單提高了動漫迷定位的難度,也增加尋訪聖地的樂趣。他們像偵探似的憑著螢光幕上的蛛絲馬跡,和其他動漫迷交換情報,東拼西湊,分析出取景地點,再在網上公諸同好。

最直接的結果是為當地吸引海量朝聖遊客,本來經濟低迷的地方企業和居民頓時賺得眉開眼笑。根據日本觀光廳調查,單計 2016 年的外國旅客,2,400 萬名旅客當中,便有 144 萬人是為朝聖而來,佔總體 6%。又例如以埼玉縣久喜市為舞台的大熱動漫「幸運☆星」,原先只是連載漫畫,登上電視螢光幕後的 3 年,就累計為這小地方賺取 22 億日元(港幣約 1.5 億元)遊客錢。動漫主角所住的鷲宮神社,以往初詣(正月初一到初三)只有幾萬人參拜,得益於動漫人氣,到 2011 年竟增長到 47 萬人

圖片來源:sitekiyoron.com/washimiya.html
其中一個大熱朝聖地,鷲宮神社。 圖片來源:sitekiyoron.com/washimiya.html

依靠動漫人氣上位的觀光景點不計其數。珠玉在前,前人取得的巨大成功造就了一系列完善的朝聖配套。有日本企業專門製作網上聖地巡禮 map,羅列動漫聖地與 Google 實景;日本航空、成田機場、JTB 旅行社等企業聯手成立動漫觀光協會大推特推聖地巡禮,全球票選 88 個聖地,還特意劃定觀光路線;萬眾期待的「你的名字」上映不久,未見劇透,已有聖地簡介瘋傳,彷彿電影是為推廣地方旅遊而拍的宣傳影片。這些,似乎與「聖地巡禮」最初的意義背道而馳。

著有「聖地巡禮:從世界遺產到動畫舞台」的北海道大學觀光社會學副教授岡本亮輔指,對於狂熱動畫迷,朝聖的意義除了在於親歷其景,更著重了解孕育作品的風土,不走前人慣行的觀光路線,自發走入僻靜的街區細味作者當日創作的情懷。鋪天蓋地的聖地宣傳,讓觀眾——不論有意還是無意到訪實景——無需尋覓已知動畫中的無名舞台所處,就好比猜謎語時甫見謎面即揭謎底,索然無味。就算真的走到聖地,面對的只有人頭湧湧,不留半點想像空間。對於聖地巡禮過度商業化和制度化,企業把它視為作品外的另一盤生意,岡本副教授不禁質疑:「這不是對漫畫迷的背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