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雨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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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den Shower Challenge
Golden Shower Challenge? 設計圖片

普京引以自豪的俄羅斯女團(另一種 Pussy Riot?)「陪你去看黃金雨/落在這床單上」之前,尿液作為醫術、巫術、工業、藝術題材以及文化習俗早已深植西方千百世紀。古往今來,因應不同用途,尿液有過許多別號:木星之鹽、獵戶星之精、西方硫化物、輪迴酒、還元湯、聖水……當然還有「黃金液」。

中醫素有童子尿清熱解毒的說法,「本草綱目」記載:「人尿氣味鹹,寒,無毒。主治寒熱頭痛。」童子尿又稱輪迴酒、還元湯,須取自 12 歲以下、戒食五辛的男女,亦可用作藥引,尿液沉澱之後結晶,便是「人中白」:「氣涼,無毒。徹清者良。」而在文藝復興時期,西方亦一度盛傳童子尿療法。據「屎尿屁:如廁軼聞」(Pipi, caca, popo: Histoire anecdotique de la scatologie)一書考據,不獨中國,西方以尿入藥的歷史同樣悠久:古羅馬藥理學家迪奧科里斯(Dioscorides)及普拉西徒(Sextus Placitus)早有述及,「博物誌」作者老普林尼(Pliny the Elder)則指「諸凡視力不清、白內障以及眼瞼疾病均見效」,「童子尿對女人生育極有助益」。

醫師尿診一度盛行在西方古典時期。 圖片來源:Wiki Commons
醫師尿診一度盛行在西方古典時期。 圖片來源:Wiki Commons

古典主義時期,尿療更是發揚光大:1660 年英國出版著作「醫藥微觀世界」(Medicus Microcosmicus)聲稱,自己的尿自己飲,有助預防瘟疫;法國化學家勒梅里(Nicolas Lémery)則指尿液內服能夠催瀉、溶解結石、治療關節痛風、頭痛、血氣不暢,外敷則可舒緩痛風及皮膚紅疹;對於德國醫學權威保里尼(Christian Franz Paullini),尿液更是萬能藥,能治肺濁、水腫、發燒、失禁、結石、眼濁、發炎、暈眩、痢疾、瘟疫、糖尿病、足痛風等病。尿療做法講究,例如指明 12 歲男童的尿液方為「正規童子尿」(spiritus urinae per putrefactionem),而說法亦十分雕琢,藥方多冠以高深莫測的名號,譬如「月之鹽」、「獵戶星之精」、「東方硫化物」、「黃金液」等。

歐洲中世紀的尿診分類圖,收錄 20 種尿液顏色。 圖片來源:Medievalists
歐洲中世紀的尿診分類圖,收錄 20 種尿液顏色。 圖片來源:Medievalists

自 12 世紀末「尿液學」(Liber de Urinis)確立以來,除了尿療,又出現所謂「觀尿術」,15 世紀一部散文集「百則新新聞」(Cent Nouvelles Nouvelles)便載有泌尿科醫生以尿瓶看診的故事,從尿壺頻繁入畫即可知其流行程度。尿液商機處處,更有江湖郎中「觀尿占卜」,相關商品繼而興起,18 世紀法國便盛行以火燒牛屎牛尿提煉而成的香水「百花香精」(L’eau de Mille-Fleurs),1865 年出版的「軼事百科全書」(Encyclopediana)則記述格陵蘭人以尿洗面的習慣,視之為天然香水,藉此散發「女人的韻味芳香」。故此在 21 世紀莫斯科大酒店賞黃金雨,也不失為一種復古趣味。

顧名思義,黃金雨也有其經濟價值。19 世紀法國一部「農業初級課程」(Cours élémentaire d’agriculture)便認為尿液用於施肥非常高效,一公升尿液所含氨量足夠一公斤小麥所需,1857 年「醫藥化學期刊」(Journal de chimie médicale)更指,將 30 多萬立方公尺的糞水倒入塞納河,等於浪費了 2 億 7,000 多萬公斤的堆肥。在古羅馬,肥皂尚未普及之時,尿液是布料和毯織品的天然去污劑,羅馬工廠更會向政府買尿,以清洗氈合毛絨一類衣物,做法一直持續至中世紀;而部分印第安及西伯利亞部落亦有用尿液洗衣及染色的習俗。

古代對尿液功效固然有不少托大誤解,但尿液亦並非一無是處,俄羅斯太空人在太空生活時,就是飲自己的尿(已過濾)為生;而尿液含有電解質,據指能夠補充體力(雖則飲用運動飲品亦可),在部分運動員之間頗為流行。只要不涉危害他人以及國家安全,特殊癖好本來是無可厚非的。

prison school
特殊癖好只要不涉危害他人或國家安全,本來無可厚非。 圖片來源:監獄學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