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版 Whatsapp 成盲撐朴槿惠的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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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槿惠支持者高舉印有朴與其父親朴正熙頭像的橫額。 圖片來源:路透社
朴槿惠支持者高舉印有朴與其父親朴正熙頭像的橫額。 圖片來源:路透社

歷時 3 個月的朴槿惠彈劾案塵埃落定,再三拖延下,已成平民的朴終需撤出青瓦台。奇怪是不論判決前後都有大量支持者相挺,從撐朴勢力的大規模集會,到彈劾後其住所外 800 人聚集聲援的盛況,甚至她本人仍堅稱「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集會中更有數人死亡,究竟支持朴槿惠的理據何在?據南韓傳媒揭露,原來是來自鋪天蓋地的假新聞浪潮

KakaoTalk:假新聞中轉站

自朴槿惠醜聞爆發,不少昔日撐朴的主流媒體變節倒戈攻擊,南韓網上英文雜誌 Korea Expose 創辦人具世雄指出:「崔順實醜聞後,傳媒一致猛烈批判總統,讓上年紀的保守讀者感覺抽離。」 他們棄讀主流新聞,轉投小眾報紙或在手機通訊軟體 KakaoTalk 上廣傳的撐朴新聞網,對那些虛構專家的發言深信不疑,將反朴政客和檢察官醜化成共產主義者或性罪犯。假新聞輾轉散播,被轉貼到撐朴的網上討論區、Facebook 群組、KakaoTalk 聊天室,逐漸擴大接觸面增強影響力,為朴留住鐵桿支持者,更有甚者甘願為朴切腹申冤。

KakaoTalk 在南韓地位等同 WhatsApp 之於香港人,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據統計在 60 歲以上擁有智能電話的市民中普及程度也達 76%。日前一個名叫蔥雞日報(Daily Padak)的新聞網站在群眾壓力下承認為假新聞網站,報道的新聞純屬捏造,韓國日報指該網站流量有 60% 來自 KakaoTalk,比來自 Facebook 和 Twitter 的流量加起來還要多。

在撐朴的 KakaoTalk 聊天室裡,用家被假新聞轟炸,每天達幾百甚至幾千條,全部統一口徑為朴槿惠辯護。連反朴議員河泰慶也曾表示一天接收的 500 多個訊息中有一半皆是假新聞。海量假新聞中來來去去不外乎三種形態:一是喬裝西方新聞媒體、政治專家或政客表達反對彈劾朴槿惠的立場;二是捏造數據證明支持朴槿惠勢力正不斷壯大甚至超前反朴陣營;三是將邪教門醜聞和反朴示威誣衊成北韓勢力介入。

朴槿惠遷回舊居時得支持者夾道相迎。 圖片來源:路透社
朴槿惠遷回舊居時得支持者夾道相迎。 圖片來源:路透社

五花八門的假新聞

第一種假新聞給予支持者最多發揮空間,有新聞故事指一英國教授 Artoria Pendragon 揭發操控彈劾案的影子組織,仔細看其實 Pendragon 教授是日本動畫「Fate/stay night」(命運守護夜)角色。另一新聞宣稱史丹福大學教授 Simon Littner 發文指彈劾案是中國與北韓間的權力遊戲,順帶一提「Littner」也是日本動畫「天元突破 紅蓮螺巖」的角色名字。

其中一個最為人稱道的假新聞內容,是被假新聞捧上權座的杜林普。據「報道」,杜林普去年 12 月 19 日表態反對彈劾朴槿惠,並以蹩足的英語向 CNN 表示擔憂彈劾案對全球經濟造成負面影響:「我很遺憾朴槿惠被彈劾,南韓是美國最有影響力的合作伙伴。」該條新聞在南韓左翼電視台 JTBC 一假新聞專題報道中曝光後被刪除,此前至少在 Facebook 和 Twitter 被分享 1,500 次。

另外假新聞又熱衷於虛張聲勢,假造民意。3 月 5 日一個朴槿惠後援會討論區刊出民調結果,顯示只有 31% 受訪者支持彈劾,反對彈劾則有 47%;後來被揭調查機構「 NK Financial Research」並不存在。事實上,當時國際民調公司 Gallup 的調查反映支持彈劾的受訪者已達 77%;另一公司 Realmeter 的民調也得出相近數據。

另一支持者百看(寫)不厭的假新聞,則是將醜聞與北韓政權扯上關係,翻起深植於經歷過韓戰的上一代人心底的共產恐懼。謠言諸如「北韓間諜趁亂混入首爾」,或假黑材料如「反對派領袖寫給金正日的親筆信」,將反朴者標籤成來自北韓的共產主義者。

多次獨家報導崔順實案的南韓主播孫石熙,被朴槿惠支持者扣上「騙子」之名。 圖片來源:http://cafe430.daum.net
多次獨家報道崔順實案的南韓主播孫石熙,被朴槿惠支持者扣上「騙子」之名。 圖片來源:http://cafe430.daum.net

支持者信以為真,甚至倒扣帽子把主流媒體說成假新聞。不少人帶著巨大的美國國旗,和印有朴槿惠和杜林普相片並寫著「Make Korea & America Great Again」的海報上街示威。假新聞勢不可擋,甚至登堂入室成為法庭證供,朴槿惠的辯護律師徐石久在審判期間稱對朴的指控是北韓策劃的陰謀,並引用北韓假新聞媒體歡迎反朴示威的報道為據;徐後來在電視訪問直播中為自己的指控表示後悔

5 月大選:另一波假新聞?

儘管假新聞對審判影響有限,朴槿惠終究逃不過被彈劾的命運,不過不少政客和新聞工作者也擔心假新聞會左右 60 天後的大選結果。有去年美國大選的前車之鑑,南韓搜尋器龍頭 Naver 計劃與首爾大學合作,於本月下旬開始推出 Fact Check 功能,打擊假新聞。另一方面代總統黃教安下令警方和未來創造科學部監察及遏止假新聞。不過具世雄不感樂觀,原因是有關部門不會管制假新聞之源 KakaoTalk 上發佈的訊息:「憑這警察就想關閉假新聞工廠,實在讓人發笑。」

事實上反對派去年已成立一網上謠言舉報中心,主要收集有關崔順實醜聞、彈劾案,最重要是下任總統有力候補文在寅的假新聞。要數假新聞對政途的影響,遠的不看,因假新聞壓力而放棄競選的潘基文已是一例,當時他本人這樣解釋:「假新聞冷卻了我的愛國熱情。」猶是如此,他的弟弟與侄子被控受賄卻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