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巴戰爭|新聞工作者的戰線:核查假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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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以色列軍隊正聚集接壤加沙走廊的邊境附近。 圖片來源:路透社

以色列與哈馬斯衝突升級,引起眾多網上論戰,新聞工作者卻揭發大量虛假影片、照片及不實資訊滲雜其中,更讓人意外的是,不少假資訊都源自置身事外的印度帳戶。部分傳統媒體就利用新聞專業,嘗試與資訊傳播速度鬥快,在假資訊釀成恐慌或混亂前,盡力揭示出真相。

戰爭爆發後兩日,一段自稱掌握內幕消息的 WhatsApp 語音訊息在以色列數百個群組瘋傳,其中一名女士以希伯來語聲稱,以軍正籌劃「前所未有的軍事行動」,警告可能持續一星期停止食品、食水和網絡服務供應。數小時後,軍方在 X(前稱 Twitter)澄清這是假消息,但「華盛頓郵報」報道指,當時有不少以色列人已經趕往銀行和雜貨店,以防軍方有非常措施。

由於以色列國內的司法改革爭議,引發的示威持續數個月,公民社會對內塔尼亞胡政府普遍不信任,以色列監察組織 FakeReporter 主任 Achiya Schatz 坦言,這個內部因素同樣令假資訊有機可乘,譬如說許多帖文、影片和 Meme 都宣稱這是哈馬斯與以色列合謀的襲擊,在哈馬斯偷襲的 24 小時內,#TraitorsFromWithin 的 hashtag 在希伯來語 X 中成為最熱門趨勢。

哈馬斯及其支持者都利用以色列的內鬥,名為「Gaza Now」的親哈馬斯 Telegram 帳號分享一張照片,暗示前以色列左翼總理 Ehud Barak 正在逃亡,圖片沒有日期,僅顯示他在機場提取行李。實際上,這幅照片卻是來自親內塔尼亞胡的以色列網紅,本身是用以諷刺攻擊以色列的左翼,其後該網紅在 X 就假資訊道歉

參與以巴網戰的印度網民

另一邊廂,X 流傳多張未經證實的或虛假的照片影片,聲稱是哈馬斯暴行的證據,例如在卡車上把年幼猶太男孩斬首。不少藍勾認證的帳號加入散播片段,甚至有極度熱門推文聲稱,哈馬斯攻勢實質是美國主導的心理戰。半島電視台調查卻發現,投入這場假資訊的帳號,很多都來自以巴戰爭的局外人:印度。

印度最知名事實查核公司 BOOM 發現,有好幾個經過認證的印度 X 帳戶,正領導反巴勒斯坦、親以色列的假新聞文宣。其中一個案例中,有帳號散播的影片顯示數十名年輕女孩被「巴勒斯坦」戰士扣押為性奴隸,但實際只是耶路撒冷學校的旅行影片,即使畫質不高,但細看仍可發現片中女生在愉快聊天和玩手機。儘管破綻如此明顯,影片還是被轉發數千次,得到 600 萬曝光量,分享帳號的來源地大部分都是印度。

有印度網民之所以投入反巴勒斯坦的假新聞戰,與國內反穆斯林右翼民粹息息相關。其中有名叫 Mr Sinha_ 的帳號分享假影片後,使用 #IslamIsTheProblem 的 hashtag;另一個帳號分享巴勒斯坦人綁架性奴隸的假影片,並同時寫道:「唯一不同的是,穆斯林女孩轉信印度教,她們能過上幸福的生活;當印度教女孩轉信伊斯蘭教,她們最後可能會被裝入行李箱或冰箱。」

傳統媒體的事實查核部

牛津大學路透社研究所(University of Oxford’s Reuters Institute)署理總監 Mitali Mukherjee 在學術交流平台 The Conversation 撰文分析,最新發佈的「2023 數碼新聞報告」(Digital News Report 2023)涵蓋 46 個國家的新聞消費習慣調查,結果發現 56% 受訪者對要分辨網上真假新聞感到擔憂,這個比例比去年還要高出 2%。愈靠近衝突地區,真假難分的困擾更甚,例如鄰近烏克蘭的斯洛伐克,近半數受訪者表示,在過去一週曾遇到關於烏克蘭的假消息,比例是英國、美國或日本的兩倍。

這波假資訊的洪流,在 X 社交平台特別顯著。以色列監控公司 Cyabra 專門追蹤 X 和 TikTok 的假消息和機械人帳號,分析了超過 200 萬個圖像、帖文和影片,結果揭發有 16.2 萬個假帳號,比例高達 25%。當假資訊氾濫成災,新聞工作者核實和報道準確資訊的專業更顯重要,特別是在戰爭期間,投資建立堅實的驗證系統也是防範措施之一。

近年不少傳統媒體都設立強大的事實查核部,以迅速揪出假新聞和虛假影片。英國廣播公司今年成立的 BBC Verify 是突出例子,通過向觀眾展示新聞記者如何利用先進編輯工具和技術確認真偽,從而建立公信力,至今標記了多條以巴戰爭的假資訊。美聯社和路透社同樣積極介入,路透社最近便查證一段網絡廣傳的影片,利用戰爭短片的拍攝花絮,訛稱所有以巴殺戮影像都是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