冚家富貴不斬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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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為八成陸上動物提供棲息地,但按現時伐木趨勢,熱帶雨林或於百年之內完全消失。 圖片來源:路透社

森林覆蓋全球三成土地,為八成陸上動物提供棲身地,吸收二氧化碳舒緩全球暖化,對人類生存不可或缺;但在現時伐木趨勢下,森林每年平均縮減 1,300 萬公頃,相當於逐分鐘消失 48 個足球場大小,預期不出百年,世上熱帶雨林將會完全夷平。利益當前,有何方法遏止趨勢惡化?行之 20 年的「生態服務補償機制」(payment for ecosystem services;PES)或者是解決之道

農業及伐木業排放量約佔全球四分之一,是全球暖化其中一個罪魁禍首。樹木吸納大氣中的二氧化碳,一旦砍伐就會釋出,繼而加劇氣候變化,鑑於生態角色重要,保護樹木成本效益極高,不過伐木主要發生於低收入國家,作為維生工具,森林的生態價值往往被忽略。有見及此,不少富裕國家或國際組織設立生態服務補償機制,向相關人口提供津貼以削弱伐木誘因。繼哥斯達黎加於 1997 年率先參與後,墨西哥、中國、玻利維亞等國亦已相繼加入。

計劃成效一直備受爭議,例如是否合乎成本效益、有否出現舞弊或走後門。為驗證計劃成果,美國西北大學(Northwestern University)經濟系教授 Seema Jayachandran 與同事出訪伐木率高踞全球第三的烏干達田野考察。2011 年,研究團隊於 121 個村落隨機選取一半參與生態服務補償機制,兩年之後,參與村落的伐木量減少一半。

計劃成本亦相當廉宜,只需 20,350 美元即足以支付所有參與者,相當於其平均年薪(56 美元)總和的一至兩成,富裕國家絕對負擔得起。至於為何不由政府直接買起森林改劃為保護區,則是因為當地人以森林為家,必須盡量保存既有生活方式。此外,墨西哥同類計劃亦捎來好消息,參與地區的伐木量一樣減半,顯示該計劃橫跨不同文化及社會執行亦能收效。

計劃由墨西哥非牟利組織「黑猩猩庇護所及野生保育信託」(Chimpanzee Sanctuary and Wildlife Conservation Trust)發起,負責人與村落領袖交涉,以每年每公頃 28 美元補助換取簽約承諾保留成年樹木,期間間中巡查確保對方履約。結果,參與村落的森林平均縮減 4.2%,較一般村落 9.2% 為低,而參與者亦無走法律罅,改往別處伐木。

雖然保育樹木的社會成本遠低於伐木,價格亦比其他限制排放量的環保措施更低,但當計劃規模擴大,或會出現諸如違規或難以監管的問題,而且更會影響農業及伐木業,不少國家因而對此不無保留。如何平衡發展及保育固然是首要議題,但在氣候變化影響之下,暴雨、洪災、山火等「人為自然災難」日益頻繁,農業和伐木業亦不能獨善其身。短利不應優先於長遠利益,解決氣候變化是一切可持續發展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