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沙尼亞在國際舞台上名不經傳,但在西班牙加泰隆尼亞自治區的獨立運動中,這個波羅的海國家原來早已參了一腳。西班牙「國家報」日前披露,加泰自治區自兩年前起,定期派員到訪愛沙尼亞,學習架構數碼政府的技術,以便日後若遭中央政府阻撓,流亡政府仍能在網絡世界運作。愛沙尼亞作為取經對象,在電子行政方面到底領先多少?其他有意獨立的地區,又能否參考借鏡?
非牟利數碼權利平台 Xnet 創辦人 Simona Levi 早前揚言:「假如西班牙政府真要收回加泰的自治權,尤其是當局若禁止加泰的政黨活動,我們將有可能出現一個秘密政府。屆時,互聯網會是一個關鍵部分。」當時,外界尚未了解計劃詳情,但美國康涅狄格州三一學院西語研究教授 Thomas Harrington 已經推測,「某個在不久以前成功從蘇聯獨立出來的東歐國家」或會是加泰的藍圖,而他所說的相信就是愛沙尼亞。
加泰選擇效法愛沙尼亞,不僅因為該國爭取獨立成功,還看中了當地的科技發展。愛沙尼亞在立國以後,走上開拓技術之路。當局在 2005 年的全國性選舉提供網上投票,創下世界先河,現時多達 99% 的公共服務,都能以電子方式進行,國民可在網上交稅及查閱醫療紀錄。但對加泰獨派分子來說,愛沙尼亞最值得他們學習的,還是其數據大使館興建計劃。當局將在全球多地設立 8 座數據大使館,各自儲存重要數據的備份,一旦國家受襲或遭遇網絡攻擊,可憑備份重啟。
政府數碼顧問 Marten Kaevats 表示,首座大使館位於盧森堡一座高度設防數據中心,預計明年上線。如此一來,愛沙尼亞有望成為世上首個「沒有實際土地也能運作」的國家。領導計劃的前資訊部長 Taavi Kotka 解釋:「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時,我們便想『就算沒有領土,能否保住國家?』若是把所有資料都放上網絡,便能從土地獨立。」他形容:「我們建立數據大使館,就像佛地魔將其靈魂置於不同分靈體。當其中一個失效,你能啟動另一個以維持數碼社區。」
對爭取加泰獨立的人士來說,虛擬世界非但是建國的後備之選,更是對抗中央的重要戰場。上月中,西班牙政府為打壓公投,取締百多個公投網站、逼使載有選民資料的 app 下架、封鎖儲存公投資料的網域,甚至被指利用釣魚技術,阻人造訪公投網站。但獨派份子利用 Telegram 等加密通訊 app,引導網民利用 VPN 及 Proxy 服務進入公投網站。到了公投當日,票站義工以秘密數據網絡溝通,自治政府官員及獨派支持者呼籲民眾,將手機轉為飛行模式,騰出頻寬給票站人員使用。
英國倫敦大學國王學院當代文化高級講師 Clare Birchall 博士認為,這是一種嶄新而激進的保密方式。「加泰透過科技作戰略性的保密,來想像及制定一種截然不同的政治。」她解釋:「這種保密及不透明的應用,如同加泰獨立的可能性一樣,對西班牙政府構成威脅。從古時的『統治秘術』(arcana imperii ),到情報機關的秘密監視和行動,保密技術很大程度一直握在國家手中。加泰的行動或預示『激進式保密』的興起,試圖由活動組織建立秘密網絡來對抗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