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爆發以來,歐洲地緣局勢已愈趨緊張,意想不到香港也捲入其中。瑞典、芬蘭與愛沙尼亞之間,有 3 條天然氣管與海底通訊電纜本月同時受損,歐美把矛頭指向中俄兩國,前日芬蘭警方更直指駛經的香港註冊貨輪「新新北極熊號」(Newnew Polar Bear)船錨脫落,破壞連接愛沙尼亞的天然氣管道。雖然未知是否蓄意,調查仍然繼續,但事件已再次為歐洲安全敲響警號。
對於芬蘭連接愛沙尼亞天然氣管道 Balticconnector 受損,隸屬芬蘭警方的國家調查局(National Bureau of Investigation)透露,他們掌握有力證據和數據,把香港註冊貨輪列為主要疑犯。美聯社報道指出,國家調查局調查總監 Risto Lohi 在週二的新聞發佈會上指出,海床有直達天然氣管受損段落的拖曳痕跡,闊 1.5 至 4 米,相信是重達 6 噸的鐵錨造成。
上週,芬蘭官員已經指控 169 米長的「新新北極熊號」,在波羅的海的航行路線和位置,與管道受損的時間和地點極其吻合。最近在社交媒體流傳的照片更顯示,「新新北極熊號」曾經停靠聖彼得堡港,船上其中一個鐵錨失去蹤影。恰巧芬蘭海軍週一晚在海床找到懷疑涉事鐵錨,有接觸過天然氣管道的痕跡,下階段調查將是涉案香港註冊貨輪是否蓄意破壞,抑或只是「糟糕的航海操作」造成破壞。
船舶航行實時追蹤網站 Marine Traffic 顯示,「新新北極熊號」目前正在俄羅斯北部水域航行,預計通過北極航道返回中國。芬蘭調查人員聲言,曾經多次試圖聯繫船長,但都未能成功,現正聯絡中方官員處理問題。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在週一例行新聞發佈會上呼籲,對波羅的海管道受損進行「客觀、公正和專業」的調查,又強調涉案中國船隻當時是正常航行。
涉事海底 Balticconnector 天然氣管長達 77 公里,從芬蘭海邊小鎮因戈(Inkoo)連接愛沙尼亞的帕爾迪斯基(Paldiski)港口。Balticconnector 造價高達 3 億歐元,2020 年初才開始商業運作,預計維修工程要持續至 2024 年 4 月底。
「我們周邊安全形勢已惡化」
海底基建連環受損,最先由 10 月 8 日開始,連接愛沙尼亞的海底天然氣管與電訊電纜一同受破壞。天然氣系統操作人員在當天發現,天然氣管的壓力異常驟降,於是立即暫停供應,經調查後發現,管道在芬蘭經濟海域受到機械損壞,並從原來的海床位置移位。
時至 10 月 11 日,愛沙尼亞通訊部又證實,連接瑞典的海底電訊電纜傳輸能力亦告下降,調查發現電纜局部受損,相信同樣是「人為干預」造成。雖然有香港註冊貨輪被指有嫌疑,但愛沙尼亞外交部卻在週一宣佈,委託中國就兩條電訊電纜受損展開調查。
縱然克里姆林宮否認俄羅斯有任何破壞行動,芬蘭又把香港註冊貨輪視為頭號疑犯,但同時駛經涉事海域的俄羅斯核動力貨船 Sevmorput 始終未有洗脫嫌疑。「經濟學人」報道指出,歐美官員私下都懷疑俄羅斯參與其中,他們擔憂俄羅斯對波羅的海國家施加壓力,借今次破壞行動展示力量。瑞典國防部長 Pal Jonson 會見記者時坦言:「我們周邊的安全形勢已經惡化。」
美國與歐洲軍事情報機構指出,他們最擔憂的是「俄羅斯深海研究總局」,俄文縮寫為 GUGI。這個研究部門實質是一支獨立迷你海軍,擁有各種間諜船和專業潛艇,包括世界上最大型作戰潛艇 Belgorod,能夠潛入深海海域,可部署潛水員、小型潛艇或水底無人機,用以切斷海底電纜或放置炸藥。
約莫一年多前,從俄羅斯連接德國的「北溪 1 號」(Nord Stream 1)與「北溪 2 號」(Nord Stream 2)海底天然氣管同日發生爆炸,起初外界普遍懷疑是俄羅斯所為,歐美情報機構後來的調查,卻懷疑烏克蘭可能參與其中,但目前為止仍然未有清晰結論,難怪持續帶來歐洲安全隱患。
2021 年愛沙尼亞智庫國際國防與安全中心(ICDS)研究報告已經提醒,由於技術和地理因素,愛沙尼亞等波羅的海國家對海底的情報所知甚少。由英國領導的遠征軍聯合部隊(JEF),由愛沙尼亞、芬蘭和瑞典在內的 10 國組成,10 月 13 日發表聯合聲明再度強調,事件反映海底基建面對實際威脅。
今年較早前,北約已經建立水底防護小組,在波羅的海加強巡邏,同時部署更多掃雷艇。近日芬蘭國防部長 Antti Hakkanen 又宣告,正在增強國家海底監控能力,包括購買新的水底感測器,暗示波羅的海的未來可能不再平靜,而有份掀起波瀾的,竟然是一艘香港註冊的貨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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