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就是希望:英國獨立書店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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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Button & Bear/Facebook

電子科技淘汰印刷出版業,似乎已成事實,但在閱讀風氣依然濃厚的英國,獨立書店熱潮正悄然興起。

根據英國書商協會資料(Booksellers Association of the U.K. and Ireland),2017 年英國和愛爾蘭境內的獨立書店的數量不減反增,自 1995 年以來首度錄得增長,雖然數字微乎其微:2017 年英國和愛爾蘭境內獨立書店的總數達到 868 家,比 2016 年增加了 1 家!但書商協會相信獨立書店的命運「正在扭轉」。

書商協會的行政總裁 Tim Godfray 認為獨立書商終於守得雲開,是因為他們表現出開拓、創造和堅持:「看到 2017 年書店倒閉的速度放緩,是件非常鼓舞人心的事。過去 20 多年裡,零售商尤其是書商的日子極為艱難,但他們終於用實力證明,可以用商業創意為當地社區提供寶貴服務。」

2017 年,英國有 24 家獨立書店開張,其中 Highland Bookshop 的店主 Kevin Ramage 稱,在威廉堡開書店是他做過最瘋狂的事,因為這裡是蘇格蘭內陸最偏遠的城鎮 —— 前往蘇格蘭高地唯一的市鎮延文禮士(Inverness)超過一個小時車程。對於威廉堡的居民而言,書店是破天荒的事,「這裡從來沒有過獨立書店,直到我們到來才打破了局面。」

Phlox Books 店內有 Allpress Espresso UK 的咖啡、本地啤酒等供應。 圖片來源︰Phlox Books/Twitter

2016 年 5 月,Phlox Books 的店主 Aimée Madill 在休產假的同時下決定開書店:「我在女兒 6 個月大時開了這家書店。打理書店的一切非常辛苦,但我想不出還有甚麼別的事情能讓我在疲憊的時候又如此快樂。我覺得自己是新一代書商之一,我們對書本銷售的看法和傳統大書店完全不同,書店更像是一個社區中心,是一種社會環境,就算顧客不讀書也可以享受被書本包圍的感覺。當顧客感覺自在,甚至坐下來開始觀察杯中的啤酒 —— 這很可能是收獲一位新讀者的時機。」她的書店同時賣啤酒和咖啡,賣書的生意也十分興隆。

可能是獨市生意的關係,他表示書的銷量一直非常好,就連「黑色星期五」的聖誕促銷氣氛也沒有影響到書店生意,雖然獨立書店一直舉步維艱,但形勢正在好轉:首先大家對印刷文字的態度有所轉變,即使 Kindle 的佔有率在擴大,但愈來愈多人覺得電子書帶來的滿足感不及紙本書;其次,愈來愈多人意識到書店在市中心商業區,以及生活社區裡所產生的影響,大家開始覺察到書店是生活不可或缺、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位於西米德蘭的斯塔福(Stafford) 2017 年也多了一家獨立書店 Chapters of Stafford,店主 Sheila King 的心得是不要囤積任何大型書店準備打折的書:「今年聖誕我們展示的圖書是「聖誕怪傑(The Grinch)」,現在賣得只剩下幾本了,許多客人看到之後表示喜歡,但又心存希望市區大書店像 Waterstones 會打折。但 Waterstones 沒有進這本書,於是顧客又回來了。」

面對電子科技帶來的時代巨變,英國書商協會從 2013 年便發起了名為「Books Are My Bag」的運動,以推廣當地書店的重要地位。Tim Godfray 認為獨立書商的好轉有幾個因素:一是出版商和各種政治渠道的支持愈來愈多,二是歐盟競爭委員會帶動了更為公平的交易環境,三是顧客漸漸回歸紙本書的閱讀,紙本書的銷量經過多年下跌之後,出現逐漸增長的趨勢。「書店的處境得到了同情,大家意識到書商為建設社區的努力和付出,我們發起 Books Are My Bag 運動正是為了給書店做宣傳,因為媒體一直聲稱紙本書和書店註定會失敗和消亡,我們希望能改變甚至最終扭轉這種說法。」

書商的困難不僅來自電子科技的威脅,還有政策的推波助瀾:1995 年亞馬遜剛剛成立,這時英國書商協會有 1,894 家獨立書店的成員,此後 22 年一直連續下降,如果沒有亞馬遜,Godfray 認為,書商不會遭遇如此巨大的滑鐵盧。英國書商協會呼籲政府給書店更多支持,以利於他們和網購競爭,尤其提出要對「極不公平的」稅收制度進行徹底的改革:實體零售商每支付 1 英鎊的公司所得稅,就得繳納 2.41 英鎊的營業稅,以貝德福(Bedford)市中心的 Waterstones 書店為例,書店繳納的營業稅比亞馬遜多 17 倍。

Godfray 表示獨立書店的未來「極度依賴消費者的信心」:「誰能肯定英國脫歐之後會發生甚麼事?如果我們的政治領袖在談判中失利,經濟就會受挫,消費者就會減少開支,書店的生意自然難做。不過,紙本書畢竟是便宜的商品,在經濟不景氣的時候,紙本書的表現會比其他商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