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南韓,墮胎仍是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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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胎議題充滿爭議,各地社會文化背景有別,更令各國制定相關法律時,需要面對不同訴求。繼杜林普本月中直播支持反墮胎遊行的演講、波蘭民眾上街爭取相對寬鬆的墮胎法案外,韓國女性亦發起聯署,要求政府廢除實施多年的反墮胎法。有人認為,現行的墮胎法例嚴格,並包含輕視女性的思想,同時為選擇墮胎的女士帶來罪惡感。而藉著左翼總統文在寅上台執政,是次聯署,正好考驗總統是否願意尊重女性的個人選擇。

聯署早於去年 10 月,已達到政府必須回應的 20 萬人門檻。對反對人士來說,此例剝奪了婦女的權利。例如即使符合墮胎條件,該婦女亦必須徵得配偶或同居伴侶同意,方可進行手術。韓國非牟利組織「婦女聯盟(Womenlink)」健康部門負責人金珍善(Kim Jin-seon,音譯)直言:「法例顯示韓國對婦女的偏見根深柢固。」至於能否修例,金認為:「視乎政府如何看待女性,究竟只把女性視為生育機器,抑或真的關心女性公民生活。」

2017 年 11 月,首爾曾舉行支持婦女墮胎權利的集會。 圖片來源:womenlink/Twitter

5 年前正值 18 歲的李娜妍(Lee Na-yeon,音譯),在大學第一個學期時發現自己懷孕。曾經就讀的天主教學校,教材一直暗指墮胎即謀殺,令她心生恐懼和內疚,李亦不符合法例允准下,包括強姦、健康受妊娠威脅等墮胎條件。但最後她還是冒著監禁一年,及罰款 200 萬韓元(約 14,000 港幣)的風險,進行非法墮胎手術。

類似的情況在韓國其實並不罕見。據衛生和福利部於 2010 年的統計,全國共進行近 16.9 萬宗墮胎手術,專家推測當中高達 70% 為非法個案。整體墮胎數字,代表每千名處於育齡(childbearing age,即約 15 至 49 歲)年紀的婦女中,即有約 16 人接受手術。由 35 個國家組成的「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CDE)」成員國中,韓國的墮胎數字為當中第 10 名。而據公共衛生學者,韓國培才大學公共衛生學者朴教授(Park Myung-bae)的獨立分析,得出的數字更為驚人,每年墮胎數字高達 50 萬

然而,無論官方或獨立調查人數,均與實際執法數字不成正比。司法機關去年僅審理 25 宗非法墮胎案件,當中 4 宗被定罪。

目前,行政當局表示,同意研究推翻禁令的訴求。而檢討的方向上,青瓦台民政首席秘書曹國回應事件時表示,政府希望在婦女和胎兒權利的辯論中找到新的平衡點。」可見,即使修例,政府不僅旨在保障婦女權益,亦將視胎兒為捍衛對象。

但有關法例的修改,是否真會充分考慮國民及「未來國民」們的福祉?相關歷史似乎告訴大家未必。即使反對墮胎的法例自 1953 年已訂立,但當時政府實際默許墮胎行為。婦產科醫生尹正元(Yoon Jung-won,音譯)表示:「墮胎只是控制人口的手段。在保守的韓國,沒有人視它為一種權利。」隨著 21 世紀開始,生育率急劇下降,政府對墮胎的立場亦從默許變為警惕。政府曾於 2009 年又發展開一系列反墮胎運動,亦有議員暗示當局會開始打擊,甚至得到醫生組織合作,舉報非法墮胎診所。只是生育率實在太低,導致醫生難以謀生,只好違反法例,提供墮胎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