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北者第一課:如何學做南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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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여명학교(ymschool)/Facebook

脫北者初到南韓,在新奇驚喜以外,更多的是陌生不安。他們沒看過韓劇,也沒上過互聯網,連路人說的韓語,聽著也似是外語。如何適應環境融入社會,成為這些「倖存者」的首要任務。位於首爾的黎明學校(여명학교,音譯 ),就從基本知識到生活文化,教導近百名從北韓來的青少年,如何學做一個真.南韓人。

朴同學在 19 歲時,才首次坐扶手電梯到地鐵站。但看著那張錯綜複雜的線路圖,他既緊張又尷尬,甚至落荒而逃。作為一名脫北者,這種「文化衝擊」無處不在。早在泰國的安全屋內,得悉互聯網的存在及收看韓劇,他已覺眼界大開。但前年底定居南韓後,他發現由提款機到夾雜英語的對話,通通都是挑戰。「南北韓截然不同。我連信用卡是甚麼都不知道。」

連同朴同學在內,現時約有 100 名北韓青年就讀黎明學校,學習一般科目和南韓的社會文化,但上課時難免暴露兩國之間的鴻溝。譬如在生物課,有學生看著青蛙圖片坦言:「我們在北韓常常吃的。因為太餓了。全隻都會吃掉,非常好吃。」他說得輕鬆,老師卻聽得難過。「他們白天笑著鬧著,晚上就惡夢連連,但這些都痛苦得說不出口。」

清潔社區亦是讓學生融入社會的一課。 圖片來源:여명학교(ymschool)/Facebook

在南韓的新生活,卻也使人難堪。校長李洪勳(이흥훈,音譯)指出:「北韓出身的背景造成疏離。南韓人對北韓缺乏認識,也不夠體諒,常在無意間羞辱他們。」有些學生則為了寄錢回國,或助家人脫北南下,被迫退學打工。但師生對兩韓統一心存盼望,校內貼有多首相關的詩歌,在南北韓首腦峰會當天,學生看到文在寅與金正恩握手的一刻,甚至拍手歡呼起來。

李校長直言:「我們想要成為統一後教育北韓人的典範,亦希望我們的學生能夠成為統一的力量,積極推動及宣揚統一的信息。」朴同學相信,能在有生之年見證兩國統一,而他希望成為一名醫生,在統一後回到接釀中國的故鄉,為當地人服務。「北韓的醫療系統惡劣,亦欠缺優秀的醫生。當南北韓統一,我希望能夠回去,幫助仍在那兒受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