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金字塔下的動物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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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吉薩的 Birqash 駱駝市場。駱駝遭受牧民虐待。 圖片來源:Daniel Berehulak/Getty Images

到埃及,必到吉薩(Giza)的胡夫金字塔遊覽,或許還會租匹駱駝在當地漫遊。但據「紐約時報」報道,在旅遊區「工作」的駱駝和馬等動物,正受到虐待,生病、飢餓或遭虐打的動物「迫爆」開羅的獸醫醫院。善待動物組織(PETA)在網上發佈片段,呼籲遊客抵制在埃及主要景點的動物服務。不過,部分愛護動物人士反對「一刀切」,認為改善虐待問題才是治本之法。

匈牙利遊客 Noémi Haszon 來到聞名於世的胡夫金字塔時,動物受虐的景象亦同時映入眼簾。虛弱的馬在陡峭斜坡上拉著載滿遊客的馬車,不時喘氣,車伕仍鞭打牠們,要求馬匹加快步伐;部分馬匹更滑倒在柏油路上,跌跌碰碰。炎熱的夏季,身上帶有傷口的馬匹卻得不到食水。眼見各種動物苦況,Haszon 吃驚地退回旅遊巴,她回憶指:「看著這些可憐的馬,就像到了另一個世界。」對於金字塔下的「另一個世界」,PETA 的援助動物項目主任 Ashley Fruno 直斥:「這種虐待動物的現象,不應在現代旅遊業中出現。」

然而,在埃及這個貧困國度,實踐道德旅遊顯得相當困難。動物遊樂服務是無數埃及家庭的生計來源。Ahmed Kamel 是其中一位從員業,只要 9 美元,便能搭上他的馬車環繞金字塔。Kamel 向記者表示,業內確有虐待動物的飼主:「他們早上工作,下午便自顧喝酒,對任何事都不關心。」儘管同業裡有害群之馬,但 Kamel 同時反對禁絕當地的動物遊樂服務:「我要養家糊口,假如趕走我們,又能讓我們幹甚麼工作?」

部分動物權益組織亦傾向改善虐待問題,而非 PETA 的禁絕取態。1934 年,英國女士 Dorothy Brooke 在開羅建立一所動物醫院兼慈善機構,現稱 Brooke Hospital for Animals。機構的獸醫 Mohammed Hammad 並不要求禁絕動物遊樂,而是勸誡人們善待動物,長遠對自身有利。接受訪問時,Hammad 正治療一頭在金字塔因事故受傷的馬匹,牠瘦弱得臀部突出,後背有一個大傷口。「看著牠的眼睛,你會發現牠並不快樂。」

機構負責醫治動物,同時亦關心整個行業的問題。Hammad 指:「我會告訴飼主,假如你的動物迅速康復,那麼牠可以重新工作。但若甚麼都不做,牠就會死去,你便一無所得。」機構同時鼓勵遊客,留意有沒有營養不良或受到虐待的動物,並拒絕接受這些人提供的遊樂服務。

駱駝一條腿被扎起,防止逃走。 圖片來源:路透社

虐待動物的情況並不止於金字塔下,Birqash 駱駝市場便是另一個動物地獄。牧民會綁起駱駝其中一條腿,令其三足而立,防止逃跑;又以竹杖捶打駱駝,故市場裡常見到駱駝身上濺血。駱駝商人 Aiman Ramdan 冷眼旁觀一切,他形容在其南部的家鄉基納(Qena),人們十分尊重動物:「假如駱駝受傷,我們會醫治牠。冬天,我們會為其燒火保暖。但在開羅這個擁擠的大都市,噪音、壓力不斷,導致人們更苛待動物,走向極端。」

對於打擊虐待動物的問題,埃及旅遊部長 Rania al-Mashat 的發言人及幾位部門高官均沒作回應。不過,一些改革措施確實正在進行。政府目前正在金字塔地區興建全新的遊客中心,並於今年夏天開放。據當地媒體報道,中心將劃出一個專屬騎馬及駱駝的範圍,該區域將包含飼養、供水,以及為馬匹和駱駝提供醫療服務的設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