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變化之下,300 年意製樂器傳統亦受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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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史特拉第瓦里的故鄉克里莫納,資深製琴師 Stefano Trabucchi 正在調整俗稱「馬仔」的琴橋。 圖片來源:路透社

氣候變化影響全球,小至一件手工弦樂器,同樣難免遭殃?去年 10 月一場不尋常的暴風雨,令意大利國寶級森林 Paneveggio 裡的雲杉幾乎盡毀。Paneveggio 森林作為傳統樂器木材的一片瑰寶,當地護林員擔心,氣候轉變可能影響該地的木材供應。不過,有製琴師依然樂觀。

17 世紀,意大利人安東尼奧.史特拉第瓦里(Antonio Stradivari,1644 – 1737)特意從家鄉克里莫納(Cremona),跑到意大利北面的 Paneveggio 森林,為他製造的樂器尋找匹配的精良木材。他大概沒有想過,經過兩天的探索,竟創造了及後舉世聞名的弦樂器。

現時價值連城的史特拉第瓦里作品。 圖片來源:路透社

憑藉優越音色,史特拉第瓦里的手工出品如今價值連城,索價可逾百萬美元。這位製琴師死後超過 300 年的今天,人們仍在那片廣袤無垠的雲杉林裡尋找木材,以製作小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以及鋼琴等樂器。

然而,當地護林員 Paolo Kovacs 表示,這種杉木的存亡似乎正受極端天氣所威脅。去年 10 月,暴風雨摧毀了白雲石(The Dolomite)山脈中的 1,400 萬棵樹,其中的 Paneveggio 森林便嚴重受損。這些在意大利名為 Abete Rosso 的歐洲雲杉,根部較其他樹要短,因此更容易倒塌。在其中一片大森林,只有一棵高 25 米的杉木「生還」。Kovacs 指著雲杉:「它大概有 150 歲了。還能存活可說是奇蹟,有可能是其他樹木覆蓋了它,或是它擁有不尋常的長根莖。」

有人憂慮,這意大利傳統正受氣候變化威脅,有人卻不以為然。克里莫納的小提琴製琴師協會主席 Sandro Asinari 對此不甚擔憂,亦不認為 10 月的暴風雨造成了巨大損害。

「那片森林很大,樹木的數量奇多。」Asinari 說,「雖然很多樹木遭天氣破壞,但當地護林員正在努力搶救那些折斷的雲杉。協會亦已跟當地一家木工公司簽訂合同,收集倒下的樹木並將它們切件,用以製作樂器。」他表示,木工公司正在栽種新的樹苗,對森林的狀況抱持樂觀的態度。

雖然如此,護林員 Kovacs 表示種樹短期內無助供應木材予製琴師,因為一棵雲杉由栽種至造成小提琴需時 150 年,要製作成大提琴或低音提琴,需要更長時間。

除此以外,Kovacs 尤其關注氣候變化帶來的多變天氣,就如 10 月那場暴風雨。「這暴風雨來自東南部的亞德里亞海(Adriatic sea)。」他解釋,風通常來自東北部的阿爾卑斯山。這種天氣系統與颶風在美國東南岸發展的模式甚為相似。「它比往常溫暖、比往常更強,帶來的雨量也比往常要多。」

景色優美的 Paneveggio 森林,亦受極端天氣所威脅。

去年,意大利溫度打破以往紀錄,成為最熱的一年,比 1961 至 1990 年的平均水平高出攝氏 1.5 度,平均溫度亦較歐洲其他地區高出攝氏 0.1 度,原因未明。氣溫變化帶來的影響除了關乎製作樂器的雲杉,更波及全國 —— 西西里島北部的特倫托(Trento)省同樣受暴風雨影響,狂風暴雨與洪水更造成 10 人死亡。面對氣溫上升造成的種種極端天氣狀況,Kovacs 也無奈表示只能盡快適應。

雖然 Asinari 對未來的情況不甚擔憂,但他表示製琴師協會已經在制訂計劃,以確保工匠未來的發展不受氣候變化影響。「我們已買下多片樹林,以控制未來的木材供應。」談到國家持有的 Paneveggio 樹林,Asinari 依舊樂觀:「我們有信心在未來 400 年,這項傳統依然會保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