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敵我同源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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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騎士」是修卡的改造怪人,也是孤獨的英雄。他們捨易取難,不幫助修卡侵略世界,反而拖著被改造的不完全身體,挑戰巨大的邪惡組織;圖為「假面騎士 Decade」劇照。

特攝片集裡的超級英雄揮舞槍劍,將邪惡的怪人打個落花流水。如果你覺得怪人必定是邪惡,是因為他們長得很怪,那麼樣衰就是原罪。但是某程度上「英雄」的外型打扮其實也不能說不怪,假面騎士本來就是修卡的改造怪人,只不過腦手術前逃跑;奧特曼也只是一隻外星人,不過以宇宙警察自居。

「假面騎士」的系列跨過數十個年頭,很難用一句說話概括所有作品的內容。但如果要數一個核心概念,筆者會選「敵我同源」,即敵人與自己其實沒有分別,沒有誰更高尚。

Faiz 的腰帶可以輪流用,無論主角陣營抑或是怪人都可以變身。最後發現主角都是怪人,因為基本上只有怪人才承受變身的能量。於是當年的觀眾就慌了,原來假面騎士只是一套裝甲,主角也是個怪人。但我想說的是,石森章太郎原著中的假面騎士本來就是怪人。對於系列愛好者來說,這其實是常識:1、2 號是修卡的怪人、ZX 是巴丹的實驗體、Black 是世紀王的候補。到了平成年代,這個概念繼續發揚光大:劍的主角最後成為 Undead、Decade 竟然是大修卡的首領、Ex-Aid 是世上第一個感染病毒的人。

「敵我同源」特點在於「能力的有無」並非成為英雄的主因,而是透過內省與價值抉擇而導致的結果。假面騎士不是單純因為能夠變身,就自然成為英雄,而是跨過道德危機後,被大眾接受為英雄。於是成為英雄的決定性因素,其實是倫理價值。

「假面」不是為了裝帥,原設定是為了掩蓋臉上的傷疤,更為了隱藏眼中的憤怒與悲傷而戴上。遮掩了臉孔後,他不再是個人,而是一個符號。獲得力量卻行惡的,成了眾怪人之一;反之則成為孤獨的英雄。所以石森所描繪的是一種「等身大」的正義,英雄的背後,事實上是一個面對自身與社會價值兩難的普通人。

石森的英雄哲學裡,力量不是正義的憑據,擁有強大力量的優勢不足以讓人尊敬。初代的漫畫版裡,騎士 1 號在中期被圍毆戰死,2 號接手繼續抗戰。假面騎士是悲劇的英雄,他本可以幫助修卡侵略世界,一切來得更容易。但他選擇拖著被改造的不完全身體,挑戰巨大的邪惡組織。

正如「無間道」中劉德華的對白:「我想做返個好人」一樣,世事不由己,但走怎樣的路是自己選的。而觀乎劉氏近年的言行,他自身已經是這句說話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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