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是「死罪」?羅馬尼亞護林者的悲歌

A+A-
2011 年,一名護林員坐在喀爾巴阡山脈(Carpathian Mountains)的樹林內。 圖片來源:DANIEL MIHAILESCU/AFP/Getty Images

羅馬尼亞是擁有最大原始森林面積的歐洲國家,珍貴的原木資源吸引不法分子前來伐木換金,他們既謀財,也害命。日前,護林員 Liviu Pop 在匯報非法伐木時遭槍殺身亡,成為近月第二宗護林員執勤時被殺的個案。守護者魂歸天國,奪命者逍遙法外,正義招致悲劇,難道漸成常態?英國廣播公司(BBC)就此作專訪報道

上週初,Pop 出發前往馬拉穆列什(Maramures)的山林地帶,調查一宗懷疑非法伐木案。案發時,他向同僚匯報情況,但隨後失去聯絡,同僚心感不妙,馬上報警求助,終在上週三晚於林區的峽谷內找到 Pop 的屍體;上月,另一名護林員 Raducu Gorcioaia 在非法伐木熱點帕什卡尼森林(Pascani forest)執勤時,被人用斧頭重創頭部致死。

兩宗命案引起廣泛關注,然而,受到性命威脅的除了護林員之外,還有熱心保護森林的人。Gabriel Paun 是環保組織 Agent Green 的主席,他在羅馬尼亞進行生態保護工作已超過 20 年。「那些森林黑手黨已經有好幾次想殺我。」他說:「4 年前,當我在雷泰扎特國家公園(Retezat National Park)調查非法伐木時,一群黑幫突然衝出來襲擊我,打斷我的手和肋骨,還打破我的頭…… 幸好我最後還是逃脫了。現在,我們極度關注護林人士被殺的事件。」

遇害案件發生後,國營林木管理公司 Romsilva 強烈譴責兇徒草菅人命,同時指出今年度其護林員受襲個案高達 16 宗;工會組織 Silva Trade Union Federation 主席 Silviu Geana 更認為,目前有關護林的措施和人員裝備,不足以令護林員充分保護自己。

羅馬尼亞樹林正急速消失,據綠色和平(Greenpeace Romania)估計,當地平均每小時便有 3 公頃林木被合法和非法砍伐,護林員的工作,絕對能減慢生態破壞。上月,Agent Green 聯同其他綠色組織  ClientEarth 和 EuroNatur,去信歐洲聯盟委員會(European Commission),指控羅馬尼亞政府沒有遵從歐盟的環境保護法例,而放任砍伐原始森林。「政府需要負上極大責任,因為這裡擁有大面積的原生木,它們有多年歷史且未受破壞,卻逐漸被砍伐、製成家具。」Paun 說。

上週四,Paun 前往喀爾巴阡山脈東部,調查國內最大的商業伐木公司在林區的砍伐情況,未幾,他被伐木者驅離。「他們砍伐的數量,遠超法例所限 —— 這是次要的。主要問題是,為何政府會允許源自更新世冰河時期(Pleistocene Epoch,或稱 last ice-age)、有數百萬年歷史的樹林被移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