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出武肺大禍,中國卻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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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NOEL CELIS/AFP via Getty Images

武漢肺炎爆發之初,不少分析師斷言,疫情是對中共管治的一記重擊,甚至形容是中國的「切爾諾貝爾」。但到今日病毒肆虐全球,有評論警告,中國正試圖營造抗疫成功的形象,扭轉劣勢,讓人民相信外國更危險,有政府監控反而更安全,對外又宣傳「中國模式」更優秀,趁機在國內外謀取政治紅利。

研究中國政治的美國羅格斯大學講師 Thomas Reilly 在「外交家」雜誌分析,雖然中央借打貪掌握權力,但近年 GDP 增長持續減慢,在爆發瘟疫之前,已經創下 1990 年以來最疲弱經濟紀錄,武漢肺炎更可謂雪上加霜。

然而,面對經濟增長放緩、政權合法性動搖,中央正以收緊權力作為解決辦法,使權力集於政府機關或領導人手中。在這個群眾運動頻仍、國家操控無孔不入的國度裡,經濟及社會動盪往往以領導人權力擴張告終,大躍進、文化大革命、六四事件亦有類似發展軌跡。

起初神秘病毒在武漢出現,當局先是拘禁吹哨者,令醫療系統無法及早防範,到疫情一發不可收拾,病毒擴散到全國各省時,政府才宣告武漢封城,令這座 1,100 萬人口的都會一夜間淪為鬼城,創造人類史上最大的「隔離區」。當局禁止所有集會,甚至出動無人航拍機監控,同類非常措施被複製到各地疫區。

這些抗疫手段的實際效果如何,其實不得而知,但中共對外公佈的疫情數據,卻試圖證明其成效超卓,加上有世界衛生組織加持,肯定中國病例少於其他國家,同樣有助中國扭轉當初的負面國際形象。中國不但試圖改寫病毒源於武漢一事,還試圖以數據主導未來的歷史敘事 —— 獨裁體制不是釀成全球大疫的元兇,反而是化解瘟疫危機的鑰匙,使獨裁更勝民主,成為武漢肺炎的「歷史教訓」。

面對武漢病毒大舉入侵,多國政府亦顯得手足無措,相繼實施嚴厲的抗疫措施。最叫人尷尬的是,當中很多措施都與中國相似,譬如強制封城和隔離,有歐洲國家甚至採用航拍機監控社區,亦進一步強化「中國模式」更優勝的國際觀感。中國又試圖扮演世界領袖,自詡向西方國家捐贈醫療物資,雖則屢屢傳出產品不合格乃至退貨新聞,亦有政府澄清沒有中國接濟這回事,而是用納稅人金錢購買裝備,但中國背後的意圖依然相當明顯。

由武肺病毒溫床,一下子變成免疫的避風港,中國不但改善國際聲譽,更有利於穩定國內民心。只要能夠說服人民,政府已經清除國內病毒,如今的病毒威脅都源自國外,使人感覺「外國很危險」,人民便可能甘願犧牲更多個人自由,以換取強勢政府的保護,大規模監控措施也可變得更正當,甚至可能受到歡迎。

政治風險諮詢公司 Eurasia Group 中國分析師 Andrew Coflan 進一步提醒,中國抗疫更勝美國的觀感,更有利激起民間亢奮的民族情緒,用以證明西方民主資本主義如何不濟,以民族主義轉移國內經濟不景的不滿情緒。

在國際層面上,雖然不少外國傳媒在毫無防範下,對中國公佈的數據照單全收,變相為中國造勢,但西方媒體同時以報道台灣防疫成功的例子,有意識下抗衡「中國模式」的宣傳攻勢;美國情報部門亦開始揭露,中國持續虛報疫情數據,有助打破中國的如意算盤。中共最終能否轉危為機,還看國際社會是否追究其虛假疫情、釀成全球大疫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