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國一制下,克什米爾自決運動將到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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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月 19 日,印度軍方與克什米爾反政府武裝分子交火,擊斃兩名武裝組織領袖,事後有群眾在現場附近叫喊口號。 圖片來源:Waseem Andrabi/Hindustan Times via Getty Images

正當全球注視「港版國安法」之際,印度克什米爾同樣步入歷史關口。印度為取得克什米爾「全面管治權」,去年撤銷其自治地位,近月更借防疫之名嚴加鎮壓,接連有年輕人遇害,鐵腕手段被批為國家恐怖主義。有學者憂慮指,克什米爾自決運動正步向最後存亡關頭。

5 月 28 日,印度佔領軍展開鎮壓克什米爾武裝行動,聲稱「反外部勢力滲透」(Anti-infiltration),分別在拉朱里(Rajouri)和旁切(Poonch)殺害 13 人。當地媒體其後再傳出,印軍在普爾瓦馬(Pulwama)逐家逐戶搜查期間,殺害多 5 名年輕人。

印度指控,巴基斯坦作為外國勢力,暗中訓練克什米爾武裝分子,滲透至印控克什米爾地區;巴基斯坦則指責,印度以「反滲透」之名法外殺害當地年輕人,以實現極端印度教民族主義議程,呼籲國際社會按國際法及人權公約懲處印度。巴國外交部發表聲明指,鎮壓下慘死的克什米爾人將成為烈士,進一步鞏固反佔領和自決的決心。

防疫為名的鐵腕統治

上述血腥手段僅是冰山一角。印度國會在去年 8 月通過法案,單方面取締憲法第 370 條賦予查謨-克什米爾邦(Jammu and Kashmir)的自治地位,政府自此派軍和武裝分子進駐當地,實施宵禁、封鎖網絡、查封傳媒、並大肆搜捕反對派政治人物,措施至今仍然生效。

正當世界各地因武漢肺炎相繼封關封城,克什米爾卻在軍管下封城逾大半年,鐵腕手段從未鬆懈。當局不定期實行禁網或限速上網,令民眾難以更新防疫資訊,間接加劇疫情。當地確診人數日前突破 4,000 宗,單日升幅更高達 620 人。

印度政府更借防疫之名,以金錢利誘克什米爾人舉報鄰居或朋友的外遊紀錄,當地人稱呼這些告密者為 Mukhbiri(मुख़बिरी);政府及後成立 24 小時全天候監控中心,利用監控技術調查當地人行蹤,令克什米爾人噤若寒蟬。

印度軍人在克什米爾街道上設置檢查站。 圖片來源:路透社

雖然印度政府調派軍隊到當地醫療機構,負責行政工作,同時為社區分發生活必需品,意圖改善軍方形象,但城市依然是滿佈檢查站,暴力的搜捕行動從未中斷,還不時傳出警察和武裝分子毆打居民的新聞。

例如在 3 月,巴拉穆拉(Baramulla)地區有男子不戴口罩被警員狂毆,其父親見狀隨即向警員還擊,警員要在慌亂間要求增援。事發經過的影片在社交媒體上瘋傳,父親挺身而出保護兒子的場面特別觸動克什米爾人;反之,警員違規使用武力卻逍遙法外,加劇民怨。

站在抗疫最前線的醫護同樣不能倖免,最近就有超過 100 名醫生抗議遭警員無理毆打及拘留;心臟科醫生 Syed Maqbool 投訴在 5 月 23 日遭警員拘留近 8 小時,期間更遭到毆打及騷擾。

自決運動的危急存亡關頭

面對印度的鐵腕管治,克什米爾人還可以如何反抗?巴基斯坦學者 Khurshid Ahmad 對此比較悲觀。他最近接受土耳其通訊社 Anadolu Agency 訪問,坦言觀察克什米爾爭議超過 70 年,當地局勢大概從 2016 年開始惡化,在 2019 年 8 月 5 日撤銷自治地位後更急轉直下,自決運動已經毫無疑問步入最後關頭,難以預測還可以持續多久。

與此同時,印度趕緊扼殺克什米爾的本土意識。正當大家因疫情陷於水深火熱,印度中央政府卻單方面為克什米爾制訂新戶籍法,凡住滿 15 年或符合特定條件,皆可取得克什米爾戶籍,加入公務員團隊,為印度教人口殖民大開中門。當局因而被批評意圖改變當地穆斯林居多的人口結構,也變相容許外地人收購土地,或影響當地自給自足的農業經濟。

Khurshid Ahmad 建議,目前需要在境外成立「克什米爾委員會」(Kashmir Committee),由原籍克什米爾的各地專家擔任委員,專門負責打國際戰線,並由一位富魅力的領袖擔當主席。委員會不但要主導國際輿論方向,還可以仿效反對南非種族隔離運動,發起全球抵制印度行動;同時應根據聯合國決議,嘗試向國際機構和法院提出克什米爾問題,為克什米爾爭取最後的生存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