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警暴殺人,多數人卻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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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暴似乎無處不在,但在印度,即使接連出現警察濫用暴力下的死亡個案,大多數人都只會選擇噤聲,甚至會支持警方「執法」。皆因該國司法有漏洞,對民眾而言,更迫切需要警察處理日常罪案問題。

今年 6 月,印度一對父子因不滿工作的市集上,有店主違反了應對武漢肺炎的相關規定,並拒絕警察進店免費打電話的要求,與警員發生爭執,二人被帶到印度南部城鎮薩坦庫拉姆一間警局。

親友到達時,只聽到裡面不斷傳來慘叫聲。第二天下午,58 歲的 Ponraj Jeyaraj 及 31 歲的 Beniks Jeyaraj 滿身鮮血,跌撞走出警局。家人及律師指,二人被拘留期間顯然遭受虐待。Ponraj 被送往醫院之際,更懇求姊妹 Jaya Joseph:「請找到保釋我們的方法。」然而數天後,父子因嚴重內傷而相繼死亡。

幾十年來,印度在警察對「犯人」施加虐待、酷刑及法外處決下,「解決」了大量案件。社運人士指出,每年都有數十名印度人,因警察訛稱「擊斃嫌疑犯」而死亡,還有更多人在拘留期間被虐致死。即使有傳媒報道警察殺人事件,亦只引發過零星罷工及示威遊行,鮮有出現要求改變警暴現象的大規模抗議。只因對印度人來說,日常罪案是更迫於眉睫的問題。所以即使有大量證據表明警察濫權,他們也選擇與警察站在同一陣線,當然,亦有人害怕發聲與警察作對。

印度人權組織 National Campaign Against Torture 一份詳盡報告指出,去年至少有 1,731 人在拘留中被殺,當中大多數受害者是穆斯林及低種姓的印度教徒。警察卻鮮有因為殺人受罰,在 2005 年至 2018 年間,有 500 人在拘留期間遭受酷刑而死亡,但並沒有任何警察因此被定罪

提倡警察改革的人權組織 Commonwealth Human Rights Initiative 負責人 Devika Prasad 解釋:「甚至會有公開活動慶祝警察殺人。因為當地司法程序極其緩慢,定罪率低,使人們擔心罪犯能擺脫罪行。這就是為何許多人將這些殺人行為,視為正義的原因。」她認為,警暴殺人的問題,在印度教激進民族主義教僧侣 Yogi Adityanath 擔任北方邦首席部長後,更是變本加厲。

社運人士指出,雖然印度明確禁止使用酷刑,但警局內,卻一直有酷刑發生。當地甚至個有委婉的說法 ——「3 階段審訊」,首先是嚴厲迫問,第二步是毆打,第三步是掌摑及用棍棒毆打。而在警方開槍殺人案中,警員多會聲稱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向拒絕投降或具攻擊性的嫌疑犯開槍,並把這情況稱為「警察擊斃嫌疑犯事件」(encounters)。

在 Jeyaraj 父子死亡後,他們工作的市集有店主罷工,最後由中央調查局介入,10 名警察被捕及入獄,但地方法官告訴檢察官,沒有警察願意合作,他們更試圖破壞證據。Jeyaraj 的家人則持續與調查人員會面,希望獲得驗屍報告,過程可能需要幾個月時間。Ponraj 的女婿 Vinod Kumar 說:「要討回公道,是漫長的鬥爭。特別是當你知道保護者成為了兇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