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消費怪象:有單一市場,無單一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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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超市貨架上的紙尿片。

歐盟或有單一市場,卻沒有單一價格。在這種一體化市場,售價理應會慢慢劃一,但這個過程在歐盟卻停滯不前,同一件產品的價格依然相距甚遠,即使在富裕國家之間亦不例外。「經濟學人」更發現,當中的差價之大,在紙尿片市場尤其明顯且不尋常。

以 Pampers 的 3 盒大包裝為例,在亞馬遜的西班牙網站購買,合共要花 168 歐元(約 1,544 港元),但在英國版網站訂購,卻只需付 74 歐元(約 680 港元),即使加上過高的運費,也能省下多達 42 歐元(約 386 港元)。

無可否認,由於欠缺進一步一體化的大型措施,價格差距於 2008 年後停止收窄。加上東西歐貧富懸殊,以人均 GDP 為例,德國是 39,130 歐元(約 360,000 港元),遠高於保加利亞的 8,237 歐元(約 76,000 港元),售價難免有別。更何況零售仍以實體店及其網站主導,市場亦始終屬全國性,而非歐盟整體。

有研究發現,在歐盟各國之間,電子產品及衣物的網上售價,分別相差 20% 及 40%。但以紙尿片這種在歐盟任何地方都能網購的貨品,竟持續出現巨額差價,實在格外奇怪 —— 另一項研究顯示,歐盟之內一塊紙尿片的售價差距,從 0.11 歐元(約 1 港元)至 0.61 歐元(約 5.6 港元)不等。

要消除這些差額,並不容易。歐盟縱為一體,成員國之間仍有邊界,各有不同的法律、語言及消費文化,對貿易的影響都舉足輕重。譬如看外語新聞網站,習慣會用 Google Translate 輔助,但即使在網店消費多達 1,000 歐元,也懶得去翻譯外國網站來比較價錢。

歐盟內的運費亦常高得離譜,若將貨品從平價一方運至昂貴一方,過程多數緩慢或收費不菲,尤其是尿片這樣笨重的物品。小國的情況更壞,有記者曾拖著全套 Rolling Stones 黑膠唱片,從倫敦去到布魯塞爾,只為令來自波羅的海國家的朋友,免付 110 歐元(約 1,011 港元)的運費。

對於上述問題,歐盟已經採取行動。現有法例規定,網站不得無理阻止來自其他國家的消費者入內。歐盟又創立了一個有關貨運公司的資料庫,希望賣家能藉此降低價格。這些措施似乎發揮了效用,有調查顯示,在別國網站購物的歐盟公民,從 2010 年僅得 10%,增至 2018 年的 28%。

惟「經濟學人」強調,在武漢肺炎的打擊下,歐盟正經歷最嚴重的經濟衰退,單一市場不該被忽視。歐盟應做得更多,譬如放寬限制讓貨車更易過境,令差價得以縮窄。消費者亦可不嫌麻煩,多逛幾國網站格價購物,比起跑到鄰國大買較便宜的尿片,其實更易。而這種網上套利(arbitrage),或有助推動歐盟一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