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芭蕾舞的印象，不外乎優雅及高貴，似乎與貧困沾不上邊。不過，位於巴西聖保羅貧民窟 Paraisopolis 的舞蹈學校，年輕舞者正排練精心編排、主題與現實相連的舞目，他們背後不是華麗的舞台或鏡面練習室，而是雜亂的棚屋區。加上疫情期間，貧民窟的環境更為嚴峻，舞者們全憑對跳舞的熱忱，渡過難關。
Paraisopolis 可算是不平等的寫照，該區完全與巴西龐大經濟首都聖保羅脫節，又與富裕社區 Morumbi 相鄰。權貴居住的華麗高層建築及豪宅，與對面舞蹈學校「Ballet Paraisópolis」學生所處的世界成天淵之別。在學生綵排的地方，陽台欄杆都要變成芭蕾舞扶手（barre）。
巴西疫情嚴重時，貧民窟受害更深，在貧窮、人滿為患的社區，通常也缺乏潔淨的自來水、衛生基礎設施或基本醫療保健服務。舞蹈學校曾停止運作 4 個月，但即使身處惡劣環境，老師及學生仍期望能再次跳舞。現年 17 歲的舞者 Kemilly Luanda 是 Paraisopolis 居民，她說：「我真的極渴望回去，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相隔多月，Luanda 終能與同學再次排練早前推遲首演的新芭蕾舞劇 Nine Deaths，他們希望透過舞蹈，發出重要訊息：悼念死難者。事關去年 12 月，警察突擊搜查貧民窟一個大型街頭派對，引發「人踩人」導致人命傷亡。
在睡房排練
封鎖期間，Luanda 只能留在 7 口之家，家中只有兩間睡房，要在狹窄空間接受遙距訓練極其困難。她說：「我不得不要求每個人都離開睡房，然後將電話放在上格床，在床與床之間的通道練習。」家中互聯網連接不太穩定，電話屏幕太細、缺乏電腦設備，使練習變得更艱難，而且，今年已是在學校學習的最後一年，她特別想念過去一同學習舞蹈的「姐妹」。
「Ballet Paraisópolis」於 2012 年成立，一直依賴公共籌募資金及私人捐款營運，為 200 名學生提供免費培訓。在封鎖令放寬後，22 名學生回去上面授課堂，Luanda 是其中一位。他們戴著口罩，1 星期 5 天、每天練習 4 小時，其餘學生則繼續在網上上課。根據現時狀況，學校亦將推遲計劃明年舉行的首個畢業典禮。
永不停止
創辦人 Monica Tarrago 直指，以遙距學習來維持學校運作並非易事。她感慨道：「這是我一生中最差的感覺。除了聖誕節及新年，我們不曾停下，就像一個大家庭。」她續說：「我們考慮可以透過 Zoom 做的事，助他們在家作好身心上的準備。」網上課程以營養、伸展、鍛煉及舞蹈編排為學習主題，並與 10 位來自世界各地的舞者一起上課，其中包括法國著名芭蕾舞伶 Isabelle Guerin。
現在學生舞者們正在努力準備新劇目，脫下舞鞋時，雙腳已傷痕纍纍。Luanda 說：「我們必須透過皮膚去感受角色。我嘗試感受他們的痛苦…… 身體及靈魂就必須受到傷害。」更說：「我的生活不能沒有舞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