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政治學大師:英格爾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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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Ronald Inglehart 接受俄羅斯RT電視台的 WorldsApaRT 節目訪問。 圖片來源:WorldsApaRT/YouTube

前密芝根大學政治學講席教授英格爾哈特(Ronald Inglehart)在 2021 年 5 月 8 日與世長辭,享年 86 歲。70 年代,他研究把政治科學帶到後物質主義時代;80 年代,他所牽頭的「世界價值觀調查」(World Values Survey),大大推進了有關政治文化的研究,並完成了民主化理論。

英格爾哈特在 1934 年 9 月 5 日出生,長大後就讀多所歐美名校,包括美國西北大學和荷蘭萊頓大學,並於 1967 年在芝加哥大學完成博士學位,隨即到密芝根大學出任助理教授,一直在該校工作到晚年。他在 1978 年升為正教授,1985 年成為該大學的政治研究中心總監。他精通英、法、德語,數十年來曾到瑞士、德國、日本、荷蘭、台灣、意大利等國出任訪問學人,晚年在俄羅斯的國立高等經濟大學出任比較社會研究實驗室總監。

多年來,英格爾哈特獨自撰寫了 6 本學術著作,另外有 9 本合著,還有數以百計的學術論文。他第一本代表作是 1977 年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的 The Silent Revolution,過往現代化理論以經濟角度解釋民主化現象,而英格爾哈特就改以後物質主義的角度進行分析,指出西方社會出現了世代交替,當經過貧困和戰亂的老一輩人較重視物質主義和人身安全,戰後年輕一代更重視「自我表達價值」(self-expression values),亦更渴求社會、文化和政治上的革新。

英格爾哈特是首批把政治文化推上研究議程的學者。在過往,政治科學家進行的「比較文化研究」(comparative cultural studies),只集中於一小部分國家。為解決樣本不足的問題,英格爾哈特在1981年創立了「世界價值觀調查」計劃,為全球政治價值研究提供更多實證支持。「世界價值觀調查」涵蓋全球超過 120 個國家及地區,有數百名世界各地的社會科學家參與其中。調查現時大概每 5 年進行一次,探討議題包括政治、經濟、宗教、性別、家庭等等。

根據「世界價值觀調查」的結果,英格爾哈特和德國政治學家韋爾策爾(Christian Welzel)共同製作了「英格爾哈特-韋爾策爾文化地圖」(Inglehart–Welzel Cultural Map)。這幅地圖其實是一個散佈圖,Y 軸是傳統與世俗理性價值觀的比較,X 軸則是比較生存價值和自我表達價值,再觀察不同國家的差異。最新一期的文化地圖中,世界被劃分為 8 個區域:儒家文化區、歐洲基督教區、歐洲天主教區、英語文化區、前共產東歐、南亞、非洲和拉丁美洲。

英格爾哈特到晚年依然堅持學術研究。2020 年,牛津大學為他出版最後一本著作 Religion’s Sudden Decline,書中指出,1981 年到 2007 年間很多國家變得愈來愈宗教化,但在 2007 到 2020 年大部分國家卻邁向世俗化。他認為,宗教變得普及是因為人民面對生存危機,要有一套信仰制度鼓勵資源共享,並作為精神支柱。不過經濟變得愈來愈富裕後,很多北歐基督教國家擴張福利制度,宗教色彩就慢慢退卻。他在書中深入探討世俗化會對政治帶來甚麼影響。

2018 年,英格爾哈特被評為獲引用次數最多的政治學家。他對政治學的貢獻會被世人所記住,讓我們向一代學術大師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