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禁酒令:假防疫惹來真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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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月 28 日,有酒商在禁酒令實施前盡最後機會賣酒。 圖片來源:路透社

瘟疫蔓延,酒精經常是政府怪罪的對象,特首曾經說「飲醉少少行為更親密」,禁止酒吧食肆售酒,酒吧重開又先要打針。遠在土耳其的埃爾多安政府,最近亦以防疫之名禁酒,疑似借故推行保守的伊斯蘭主義,引起民間激烈迴響,更有民眾和連鎖超市公然抗命。

土耳其近日確診人數再破紀錄後,埃爾多安於 4 月 29 日頒令全國居家抗疫 18 天,期間全面禁止酒精銷售,不論是酒吧食肆、超市還是酒類專賣店。「經濟學人」報道指出,禁酒消息傳出後,民眾旋即包圍各大銷售點,把各類啤酒和葡萄酒橫掃一空,銷量刷新歷史紀錄。

與此同時,大型連鎖超市 Migros 和 CarrefourSA 亦拒絕從命,店舖不理禁令繼續賣酒,又指責禁酒沒有法理依據。酒類專賣店聯盟 Tekel Stores Platform 主席 Ozgur Aybas 接受網媒「中東之眼」(Middle East Eye)訪問,揚言現存沒有任何法例容許政府禁酒,又質疑禁令違憲;他又埋怨無數酒商受疫情打擊走投無路,甚至有自殺念頭。

Aybas 在社交媒體高調抗命,旋即成為土耳其網絡紅人,有網民為他設計 Meme 圖,把他推崇為民主鬥士。另有網民自發號召抗命,Twitter 出現熱門 hashtag「不要碰我的酒」(#AlkolümeDokunma)。但政府未有理會抗議,反而嚴格執行禁令,至少一名酒商被捕。5 月 4 日,政府不但重申禁酒令,還把銷售禁令擴展至玩具、電器到園藝工具,辯稱要避免民眾為購買「非必需品」湧到超市。

以禁酒逆轉世俗主義路線

不少世俗主義論者批評,埃爾多安是借疫情危機,強推保守的伊斯蘭主義政策。主要反對黨共和人民黨(CHP)副主席 Veli Agbaba 投訴,禁酒政策顯然是干涉人民的私生活和生活方式。早前齋戒月開始時,埃爾多安亦曾經以防疫為名,關閉全國所有食肆一個月,變相迫使全民守齋。

但有別於香港特首,埃爾多安沒有說「醉酒帶來親密行為」,他實際上沒有解釋過禁酒如何防疫。去年土耳其在周末實施禁酒時,內務部長 Suleyman Soylu 曾聲言,「所有西方國家」都在疫情期間限酒,又強調政策科學證據十足。

實情當然並非如此,雖然世界衛生組織有指引建議,民眾應當避免飲用酒精,以保護自身免疫系統,但從來沒有要求政府代人民抉擇。實施禁酒或限酒令的,其實亦只有泰國、印度和南非等少數國家。

雖然土耳其早有深厚的酒文化,茴香味烈酒拉克酒(Rakı)更被譽為國酒,但賣酒依然是敏感的政治議題,帶出了世俗主義與伊斯蘭主義嚴重分歧。以鐵腕實現世俗主義的國父凱末爾(Mustafa Kemal Atatürk)便經常杯不離手,拉克酒是其至愛,肝硬化死因更盛傳是酒精所致。

奉行伊斯蘭主義的埃爾多安對此毫不客氣,曾經暗諷凱末爾為「酒鬼」,惹火言論曾引起不滿,數年前更開始禁止 10 點後賣酒,電視上的香煙和酒類飲品亦要打格。諸如此類的政策,全都在逆轉凱末爾的世俗開放路線,引發各地民眾抗議,難怪最新的防疫禁酒令,被廣泛視作伊斯蘭主義的「特洛伊木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