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雪茄文化:聽著名著,捲出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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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古巴雪茄的質量,曾被專家評為世上之最。很多人認為,這歸功於當地的陽光、土壤和濕度,還有源遠流長的捲煙技術。但雪茄廠裡的朗讀者(Lector),可能也是重要推手。他們每天都會「開咪」,唸出小說、新聞甚至星座運程,讓工人們邊聽邊捲煙,成為古巴文化的獨特一面。

這種傳統可追溯至 1865 年,根據新聞週報「經濟學人」,由當年領導政治改革的 Nicolás Azcárate 提出,希望藉此教育工人,並為他們解悶。有歷史學家則指,當時雪茄廠 El Figaro 的工人選出一名同事,讓這人放下工作來為大家朗讀,並承諾增加產量以填補空缺,後來更凑錢支薪予朗讀者,即使最初曾遭工廠東主反對,但這個做法依然普及起來。

有說經典雪茄品牌 Montecristos 和 Romeo y Julieta,名字正是來自工人捲煙時聽過的「基度山恩仇記」和「羅密歐與茱麗葉」。在 19 世紀末,朗讀者則有助傳播古巴獨立思想。美國紐約聖約瑟夫學院的古巴文化專家 María Isabel Alfonso 便指,古巴獨立領袖何塞.馬蒂曾任朗讀者,向佛羅里達州一間雪茄廠的古巴移民發表演講。她形容,這份工作「在古巴集體想像中佔有特殊位置」。

圖片來源:ADALBERTO ROQUE/AFP

現時仍有 200 多名朗讀者任職國有工廠,政府更稱他們為「國家的文化遺產」。他們的人選始終由工人決定,曾有人說:「這是古巴唯一的民選崗位。」朗讀的內容也是投票選出,範圍從小說到黨報皆有。捲煙師(torcedor)聽得高興,就會用其切煙草的半圓刀片 chaveta 輕砸桌面;當感到不快,就會把刀摔到地板上;聽小說聽得起興時,更會用刀發聲來營造氣氛。

在雪茄廠 La Corona,朗讀者由 Odalys de la Caridad Lara Reyes 擔任。她本在電台擔任播音員,但在 1996 年得悉廠方招募朗讀者,便來應徵,與兩名男士競逐此職。「我們讀了20 天…… 投票結果出爐,工人們選了我。」Lara 本愛唸雨果和馬奎斯的書,但疫症期間很多捲煙師常會缺勤,不便收聽小說,所以如今只會朗讀新聞。有時她還會宣讀工廠通告,譬如飯堂的菜式,以及提醒哪些同事的生日將至。

55 歲的 Lara 朗讀了半輩子,她自覺最難過的是在 2016 年,唸出前總統卡斯特羅去世的報道。「我們為他的死流淚,當一個人要試圖向很多同樣難過的人傳達噩耗時,沒有任何言語可以描述那種感受。」不過,Lara 始終熱愛這份工作。「若我重生,我會再次成為朗讀者,因為透過這個職業,我在各個範疇都有所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