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衛清:被湮沒的英格蘭首位非白人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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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 年的蘇衛清。 圖片來源:J. A. Hampton/Topical Press Agency/Getty Images

在將士用命之下,英格蘭足球隊一路過關斬將,終於在今年首度殺入歐洲國家盃。英格蘭一向被認為是現代足球的發源地,是歐洲的足球強國之一,在過去百多年的歷史中盛產數之不盡的球星。當中,有一位非常特別,他是英格蘭首位非白人國腳,亦是至今唯一一位華裔國腳,其故事一度被人遺忘,近年才被重新考究,他的名字是蘇衛清(Frank Soo,蘇衛清為香港譯名,並非其真正漢名)。

1914 年,蘇衛清生於英國的打比郡,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英國人,童年時大部分時間在利物浦渡過,曾經為當地球隊普雷斯科特電纜(Prescot Cables)短暫效力。後來,他被英乙球隊史篤城(Stoke City)的球探發掘,1933 年 1 月正式簽約加盟,據悉當時轉會費為 400 英鎊。史篤城當季就贏得英乙冠軍,隨即升上英甲。在那個年代,英甲還是英格蘭最高級別聯賽,史篤城的表現受到全國球迷關注,亦令蘇衛清得以聲名大噪。

當時史篤城以靈巧的踢法風靡全國,陣中巨星如雲,例如一代英倫球王、首任歐洲足球先生史丹利.馬菲士(Stanley Matthews)。蘇衛清初時踢左翼,1935 年隊中傳奇領隊湯馬達(Tom Mather)離隊後,就改踢進攻中場。足球史學家加德納(Susan Gardiner)在 2016 年為蘇衛清出版傳記 The Wanderer。她翻查大量的比賽報道,發現蘇衛清當年名氣其實不遜馬菲士,是家傳戶曉的一線球星,球迷們極之欣賞其優雅踢法和敬業態度,甚至有人認為他腳法更勝馬菲士。

1938 年,蘇衛清擔任球隊隊長一職,當年他才 24 歲。可是好景不常,第二次世界大戰在 1939 年爆發,開賽前史篤城是奪冠大熱,但英甲卻被迫暫停,而且一停就是 7 個賽季,蘇衛清的全盛時期就此在戰爭中渡過。戰爭時,他偶有參與慈善賽事,同時要在英國空軍擔當後勤工作。國際賽事復辦後,蘇衛清在 1942 年首度代表英格蘭上陣,第一場與威爾斯對壘,並在 3 年內 9 度為國家隊披甲。

1945 年,他的伯樂湯馬達出任李斯特城領隊一職。同年 8 月戰爭結束, 9 月,李斯特城以 4,600 英鎊把蘇衛清挖角過來,受到球迷熱烈歡迎。那時英甲還未復辦,但是足總盃已經重新展開,不過李斯特城在第三輪就被車路士淘汰。10 月,蘇衛清代表英格蘭與威爾斯對陣,那場比賽有多達 54,611 名觀眾,可惜英格蘭以 0:1 於主場敗北,這亦是蘇衛清最後一場國際賽事。隨著湯馬達在翌季離隊,蘇衛清轉投盧頓,足球員生涯亦步入尾聲。

1950 年,蘇衛清在南部聯賽球隊燦斯福特城正式掛靴,亦同時展開其執教生涯。他曾執教至少 14 支球隊,足跡遍及英格蘭、芬蘭、意大利、挪威、瑞典、丹麥和以色列。加德納讚揚蘇衛清是北歐足球的先驅者,1952 年帶領挪威國家隊出戰奧運,又於 1954 年協助佐加頓斯勇奪隊史首次聯賽冠軍,為該隊日後成為班霸奠下基礎。1972 年,蘇衛清正式退休,返回英格蘭生活,晚年不幸患上認知障礙症,1991 年在斯塔福郡逝世。

在蘇衛清足球生涯中,時常要與種族歧視搏鬥,例如在場上經常被直呼為「中國佬」(Chinaman),而他也認為自己的東方血統,令他難以得到更多國家隊上陣機會。在一段很長時間裡,蘇衛清都被世人所遺忘,其中一個原因是無論足球史書,抑或其隊友馬菲士的自傳,都甚少提及他,即使當年報道顯示他人氣極高。直至 2016 年蘇衛清的傳記出版,更多人才得以了解他的故事。在 2020 年 5 月,Google 與蘇衛清基金會合作,推出以他為主題的 Google Doodle,令更多年輕人了解這段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