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獨立出版商,如何在夾縫中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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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的上海藝術書展。 圖片來源:Shanghai Art Book Fair/Facebook

中國是全球第二大圖書出版市場;只是規模龐大,市場自由程度則另作別論。即將在 8 月舉行的北京國際圖書博覽會,以防疫之名,僅限中國的出版商現場參與。「經濟學人」報道指,單是主辦方中國出版集團,已擁有 580 家國營出版公司中的 40 家,這些公司正主導著中國 150 億美元的圖書出版市場。但在出版市場受嚴格控制的環境下,仍有獨立出版商在夾縫中生存。

除了付印前要經官方仔細審查,中國政府控制印刷品的嚴格程度,也可從國際標準書號(ISBN)中看到。所有當地銷售圖書必須的 ISBN,僅向國營出版商分配,當中一半出版商位於北京。其他民營圖書公司、文化工作室等民營出版商,只能以不同方式跟國營出版商「合作」,方可參與出版。除此之外,也有小型出版商選擇在香港購買 ISBN。做法雖然更簡單、花費更便宜,不過來自香港的 ISBN,意味出版物不能自動進入中國市場。

本年度北京 abC藝術書展。在這類獨立書展中,小型獨立出版商仍有一定生存空間。 圖片來源:Jade Gao/AFP

創於 2015 年的「abC 藝術書展」,是一些能合法註冊、但未取得出版許可證的小型民營出版商聚集之地。本年度展覽在 7 月 9 日於北京展開,為期 3 日,參展商多數都是插畫家、連環漫畫家、攝影集和小誌 (zines)出版人。報道稱,只要這些出版商販售的書刊內容,不觸及共產黨逆鱗,並將印數限制在數百份以內,就仍能在獨立書展空間發展。

近期,中國官方有加強打擊 LGBTQ 群體之勢。但 18 年 9 月創刊的同性戀雜誌「傳教士」(Missionary),最新一期亦有在 abC 會場發售。也許沒有人清楚,甚麼性質、內容,才算觸碰紅線,一名來自上海的雜誌出版人受訪時直言,在場所有參展商都不是要對抗權威。另一名來自廣州的雜誌出版人則指,雖然其刊物有一期探討科技問題,但會避免議論人面辨識技術:「我不能賭上這本雜誌去說話,我還想繼續活動。」不過,總有些出版商願作有限度冒險。場內一本攝影書,便在其中一頁加入些許文革迫害場景。該書編輯事前已跟一家在國營出版商工作的朋友檢查過,認為相關內容不會招致麻煩。

報道指,在可控範圍內,地方政府對這些小型出版商頗為友善。2018 年,獨立書展「UNFOLD 上海藝術書展」首次在廢棄工業區舉辦,甚至獲得地區政府補貼支持。額外審查少不免,但多數作家及插畫家都同意,與北京相比,上海的出版環境較寬鬆。例如在上海,獨立出版商同樣不能於書店出售出版物,但在當地官員視而不見之下,能在咖啡店及精品店上架。

除了北京及上海,「經濟學人」指這類獨立書展,在其他較大的內陸城市如雨後春筍般湧現。書店亦然,去年疫情衝擊下,全中國仍有逾 4,000 家書店開業。不過,蓬勃的閱讀風氣及書刊出版市道,還要面對公眾的敏感情緒。有上海一家書店的讀者,斥責店方出售一本中國政府排斥的台灣雜誌,儘管該雜誌其實獲准在中國銷售。另一本名為「老人與鴿子」的書籍,或許是書中兩隻鳥的插圖,加上「交配的鴿子」的描述,引起另一讀者反感,並致電市政府的舉報書籍熱線。到場的審查員似乎不以為然,只帶走其中一本書,便留下其他的在店內繼續販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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