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運動員興奮劑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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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奧運游泳場館的興奮劑檢測場所指示牌。 圖片來源:Michael Kappeler/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

東京奧運進行得如火如荼,各項賽事陸續見成績。國際檢測機構(ITA)曾表示,2020 東奧實施的,是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反興奮劑計劃,期間將檢驗約 5,000 份運動員尿液及血液樣本。世界田徑聯會(World Athletics)主席 Sebastian Coe 亦警告,使用興奮劑的人,現在比以往更難逃脫。然而,「經濟學人」在奧運開幕前的報道認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新藥、狡詐的用藥計劃及制度問題,都讓禁藥有機可乘。

報道估計,今屆 11,000 多名參賽運動員中,高達 1 至 4 成的運動員可能作弊。類固醇、促紅血球生成素(EPO),以及較新款、陌生的表現增強藥物(PED),可以增強運動員的肌肉、促進血液循環,使之能接受更密集的訓練。南非體育科學家 Ross Tucker 指,原本精英運動員即使不參加比賽亦要接受檢測,但過去一年的旅遊禁令及封鎖措施,已破整個壞檢測系統。

東京奧運的興奮劑檢測設施。 圖片來源:路透社

「經濟學人」的估算乃基於多年來的研究。一份 2011 年血液興奮劑的研究論文,收集並分析了 2,737 名田徑運動員的 7,289 份血液樣本,結論是 14% 的人可能有使用血液興奮劑,個別國家比例更高達 48%。此外,一份 2018 年發表的調查研究,以匿名方式詢問 2,000 多名運動員有否在 2011 年的世界田徑錦標賽和泛阿拉伯運動會服用興奮劑,結果 43.6% 接受調查的運動員承認該年曾使用過興奮劑。假如情況沒有改變,東京奧運上就可能有 4,800 名依靠藥物「力爭上游」的運動員。

回到實際數字。世界反運動禁藥機構(WADA)的附屬實驗室,在 2018 年分析的 263,519 份血液和尿液樣本中,發現當中 0.6% 有異。比例似乎與前述研究相差甚遠,但 WADA 前營運總監 David Howman 直指,精英運動員違例真實的數字,可能高於 1 成,反映超過 9 成興奮劑使用者都成功逃避懲罰。Howman 認為,只有「愚蠢的用藥者」,才會失手被擒。

科學手段可以檢測出使用興奮劑的痕跡,「精明」的運動員又是如何騙過檢測?報道指,這些運動員毋須追求表現破紀錄,只需保證比賽當天表現勝過對手,方法之一是採用新藥。2003 年,美國反興奮劑機構收到一支匿名人士寄出的注射器,內有由化學家 Patrick Arnold 研發的合成代謝類固醇「四氫孕三烯酮」(THG),綽號 The Clear。曾奪多項奧運獎牌的美國田徑運動員 Marion Jones,便在 2007 年,承認於 2000 悉尼奧運前使用過 The Clear。

目前,計劃用於治療肌肉萎縮的實驗性藥物「選擇性雄激素受體調節劑」(SARMS),能提供與「合成代謝雄激素」 (ASS)類似的作用,而副作用更少。這可能成為其中一個漏洞,美國公司禁用物質控制集團(Banned Substances Control Group)負責人 Oliver Catlin 便指,十多款正研發的 SARMS 藥物中,只有少數幾款曾受檢測,且只在少數最先進的實驗室才有相關經驗。雅息士大學體育科學家 Chris Cooper 認為,新藥只會推陳出新,因為人體有大量生化觸發反應過程,只要對藥物加以調整,同樣可以提升運動表現,方法遠不止一種。

仍使用舊藥物的人,則可能藉削減劑量瞞過檢測。報道指,定期使用小劑量,而非偶爾服用大劑量禁藥,能確保身體更快清除殘留代謝物。另外,管理莫斯科實驗室的化學家 Grigory Rodchenkov 去年出版的書籍,就提及自己如何開發一種直接從口腔組織吸收再吐出的類固醇雞尾酒 Duchess。相比注射劑或服食藥丸,Duchess 產生的代謝物更少。

過去也有運動員從檢測人員入手。2017 年,肯雅田徑運動員 Asbel Kiprop 在賽外測試中,檢測出 EPO 陽性,2019 年被判罰停賽四年。這位 2008 年奧運冠軍當時向田徑誠信單位(AIU)表示,過去突擊檢測前不時會獲得提醒,這能讓運動員有時間稀釋血液,或等身體清除藥物殘留劑量。假如仍不確定能否瞞過檢測,則會在檢測人員敲門時直接躲起來。儘管運動員經常不在場同樣會受懲罰,但「扮失蹤」是力保不失的有效手段。Tucker 解釋:「大原則是,永遠不要參加不能通過的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