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韓徵兵制會否走向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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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劇「D.P:逃兵追緝令」劇照。

自韓戰以來,服兵役一直是南韓年輕男性的成人禮。但有批評者詬病,徵兵制度下,新兵 18 個月的兵役生涯,往往要在一個充斥著虐待及歧視的集體環境中渡過,而強徵亦使處於青壯年時期的男性被迫遠離勞動市場。鑑於當地徵兵制愈來愈不受大眾歡迎,「紐約時報」近日就有專文討論南韓的兵役制度,有沒有可能變成募兵制。

南韓是為數不多仍在徵召年輕人入伍的國家之一。因應其出生率急速下降,導致兵源短缺,當局遂通過放寬資格要求,以擴大徵召的青年比例,從 1980 年代約 50% 增加到今天 90% 以上,成功令該國軍隊成為世界上其中一支最大的軍隊,約有 330 萬士兵,包括 55 萬現役軍人和 275 萬預備役軍人。要積極保持軍力,只因北韓除核武器外,還有 188 萬人的軍隊,所以徵兵制一直被視為抵禦北方威脅的堡壘;加上中國的軍事集結,無疑增加首爾政府加強軍隊的壓力。

然而,公眾對徵兵的態度已經開始冷卻。研究機構 Gallup Korea 在 5 月份進行的一項調查,發現 42% 的南韓成年人表示支持維持目前的徵兵制,比 2016 年下降 6%。對比調查機構 Monoresearch 於 2014 年進行的民調,當時有近 56% 人表示應維持徵兵制度。首爾大學歷史研究教授姜仁化(강인화)指出:「人們愈來愈意識到,我們為實行徵兵制所付出的代價。」

加上較早前,批評徵兵制度的韓劇「D.P:逃兵追緝令」意外地大受歡迎,成功引發社會輿論。故事講述軍隊私下組成逃兵追緝組,由此述及士兵在軍中因欺凌所受的創傷,引起社會各界共鳴。軍方更因此表示,明年開始將停止派遣人員抓捕逃兵,政界人士亦紛紛表示贊成將軍隊轉變為志願募兵部隊。而社交媒體上有數百名觀眾表示,戲劇描繪的虐待情節,類近於他們在軍隊中的痛苦經歷。一位觀眾更說,他在服役時,下巴、臉頰和頭部遭打傷,私下被辱罵,情況嚴重時,他更想過一死了之。

事實上,社會對於是否繼續實行徵兵制已有所動搖,像 Gallup Korea 的調查發現,43% 的南韓人支持轉向募兵制,比 2016 年增加 8%。甚至徵兵制支持者也認為,軍隊必須採取措施使增加服役的吸引力。韓國國防分析研究所(KIDA)研究員安錫基(안석기,音譯)表示,預計到 2040 年,20 多歲的男性人口將減少一半。他說:「應維持徵兵制,改用全募兵制並不切實際。但可以減少強徵的人數,並增加招募的人數。要做到這一點,必須作出很多改變,使軍隊更適合年輕一代。」

目前,南韓正逐步放寬徵兵制要求,像為今年 3 月准許因個人信念拒服兵役者,以社區服務取代服役,讓他們可免於如以往般因拒絕服役而留有犯罪記錄;將服役時間縮短幾個月,具體時間因分支機構而異,又將當紅 K-pop 明星的服兵役歲數,由最遲 28 歲推遲到 30 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