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總統澤曼 —— 風趣、記仇,還是惹人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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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捷克總統澤曼的海報。 圖片來源:Valery SharifulinTASS via Getty Images

捷克眾議院選舉上星期結束,踏入與新一屆眾議院交接與組閣之時,擁有任命總理權力、現年 77 歲的總統澤曼(Miloš Zeman)卻入院至今,健康狀況引起關注。澤曼是捷克史上首名民選總統,但去年民調中,過半受訪者認為他是最差總統。在中國等地,人們可能關心其親華立場;他抨擊移民、穆斯林,則招來西方「種族主義」的指責。然而,部分批評澤曼的人也承認,這個備受爭議的政治人物,有其機智有趣的一面。

曾為「布拉格郵報」(The Prague Post)特約撰稿員的 Siegfried Mortkowitz,2017 年曾在媒體「政客」(POLITICO形容澤曼為人傲慢、對人挑釁,毫不介意政治不正確,同時「今天的他受到昔日敵人的欽佩,也受許多舊日在社會民主黨(ČSSD)內的黨友非議」。風評差異,也是澤曼政治生涯一大特色。

澤曼生於 1944 年在布拉格以東約 55 公里的科林市(Kolin)出生,畢業於布拉格經濟大學,曾在 1968 年布拉格之春期間加入共產黨,兩年後因反對華沙條約成員國進犯自己國家而遭開除黨籍。1989 年天鵝絨革命期間,澤曼在電視節目中批評當時的經濟問題,獲日後的捷克總統哈維爾(Václav Havel)邀請加入「公民論壇」。及後,澤曼加入社會民主黨,並於 1992 年當選為聯邦議會人民院議員;一年後成為該黨領袖。

2013 年,澤曼(右)成功當選,接替克勞斯(左)成為總統。 圖片來源:MICHAL CIZEK/AFP

90 年代的捷克政局,一直由當時右翼公民民主黨(ODS)領袖、1992 至 97 年間任總理的克勞斯(Vaclav Klaus)以及澤曼的社會民主黨主導。澤曼在 1998 至 2002 年擔任總理,Mortkowitz 形容,二人當時關係差劣,爭執有時甚至只是針對個人。

2003 年澤曼競選總統時,該職位由議會選出,但許多社民黨議員竟投票反對澤曼。BBC 駐布拉格記者 Rob Cameron 形容,當時的澤曼受到羞辱。最終,總統寶座也不屬於時任社民黨主席什皮德拉(Vladimír Špidla),而是宿敵克勞斯。克勞斯的長期顧問、歐洲議會議員 Jan Zahradil 形容:「澤曼是記性很好的人,通常不會原諒對手。他成功消滅以前所有政治對手。」澤曼亦於 2007 年離開社民黨;至 2013 年終於成功接替克勞斯當選總統。

有指「澤曼記仇」,Cameron 則聞說澤曼有一份敵人名單,尤其記下曾背叛自己的社民黨議員。其中 2017 年,澤曼便在電視上公開羞辱時任總理、社民黨的索博特卡(Bohuslav Sobotka)。另一方面,澤曼的舊黨友也不滿其為人。2013 年澤曼當選總統,社民黨時任參議員小丁斯特比爾(Jiří Dienstbier Jr.)便斥其沒有道德底線,批評他從左翼社民黨到煽動反移民的立場轉變。「澤曼擔任總理期間,已經看到他實用至上的一面。如果他認為某些東西對他的政治生涯有利,就會毫不猶豫拿來用。」

儘管如此,澤曼卻也博得不少人讚賞,其中一個就是 Zahradil。他坦言,雖然不支持澤曼,但「喜歡他的個性」。就政界中人對澤曼煽動民情的批評,Zahradil 表示:「澤曼是一個聰明的知識分子…… 但他也喜歡操弄一些反智想法,而且非常成功。」

澤曼從政,評論兩極,其部分言論到底是煽動抑或幽默,有時也難分辨。2017 年,澤曼與普京一同出席一場國際會議的記者會,會上澤曼用俄語向普京說:「記者太多了。需要『清算』記者。」「紐約時報」當年報稱,澤曼辦公室解釋言論只是一則玩笑,但已在社交媒體引起軒然大波。Cameron 評論,澤曼的笑話對人們來說,處於討厭、危險的邊緣。

回到選舉與組閣,半島電視台(Al Jazeera)報道指,澤曼多年來經常利用制度漏洞。4 年前澤曼曾運用總統權力,批准其政治盟友、富商巴比斯(Andrej Babiš)用 9 個月時間組建少數派政府。澤曼早在是次大選前亦表明,下屆政府應由最大政黨,而非政治聯盟的領袖組成。結果不如其願,巴比斯的政黨在選舉中受挫,僅獲 72 席,不及對手組成聯盟所贏的 108 席。

隨著這位總統入院,一切可能生變。曾訪問台灣的參議院議長韋德齊(Milos Vystrcil)表示,獲院方報告,這位嚴重酗酒及行動不便的總統,未來數週重返工作崗位的機會不大,因此議會需討論頒佈憲法,將任命新總理等總統職責轉交其他官員。參議院憲法委員會已於當地時間 19 日(週二)投票,一致贊成暫停總統澤曼的權力,假如情況持續,捷克政治或將迎來不同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