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萬聖節,除了很容易在街上見到南瓜和驚慄片cosplay,偶爾也會見到可愛的黑貓裝飾。黑貓明明外表高貴,理應人見人愛,可是在西方文化中卻慘成厄運的象徵,傳說只要黑貓從一個人面前走過,就會有倒楣事降臨到那人身上。福坦莫大學的倫理學教授 Elizabeth Yuko 就撰文分析背後的成因。
近年愈來愈多考古證據指出,在文明發展的初階段,人類就與貓產生了深厚的情感聯繫。早在古埃及時代,貓已擁有神聖的地位,受古埃及人愛護和敬重,其中一位女神芭絲特(Bastet)就有著貓首人身的形象。在後來的歐洲文明,貓也經常成為相關題材。古羅馬帝國時代,奧維德的「變形記」就指月亮女神黛安娜(Diana)曾變身成貓。
不過貓的地位,到中世紀出現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基督宗教(包括天主教、東正教等)在歐洲建立了強大的神權體系,排斥其他的異教風俗和多神宗教,例如日耳曼地區盛行的「路西法教派」(Luciferians),以及各地的巫術信仰,認為他們會衝擊教廷權威。研究指出早在 13 世紀開始,歐洲各地就展開了大型的獵巫行動,無數人被指控為巫師,被監禁、折磨,甚至虐殺,在 14 到 17 世紀中,有大約 20 萬到 50 萬人被處死。
貓就在這股獵巫浪潮中受到牽連。由於巫師多敬畏自然和動物,人對動物的愛惜被演繹為對巫術的崇拜。Yuko 也提到,貓有些特質亦令到教廷感到不安,例如牠們總是一副「高竇」的模樣,像是展現對權貴的蔑視;教廷不會容忍獨立剛強的個體,就像很多被誣陷成女巫的單身女子一樣,貓開始被污名化,其中在 1233 年,教宗額我略九世(Pope Gregory IX)發表教諭「羅馬之聲」(Vox in Rama),直指貓是魔鬼撒旦的化身。
自此,歐洲人一度大量捕殺貓隻。在中世紀時期的法國,人們會把貓囚禁在牢裡,然後活活燒死;同時期的丹麥,於狂歡節(Fastelavn)期間,居民則會把貓毒打至死,以驅除惡靈;另外在比利時伊珀爾地區,亦有所謂的「拋貓節」(Kattenstoet),把貓隻從教堂鐘樓拋下、燒死。也由於歐洲中世紀的貓隻數目銳減,令到鼠患問題失控,令到黑死病蔓延得更加快。可是,人們又會把瘟疫歸咎在代表厄運的貓隻身上,於是又加緊捕殺牠們,慢慢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至於何解人們後來只針對黑貓而非其他品種,尚要更多考證。其中一個假說是中世紀的巫師真的特別鍾愛黑貓。由於在夜晚,黑貓有保護色,特別善於捕獵老鼠,巫師們就留牠們在家中飼養。巫師與黑貓的聯繫也可能只屬虛構幻想,人們覺得黑貓是巫師的使魔,巫師偶爾會化身成牠們到處游走。亦有說法指,黑色本來就是代表不祥的顏色,象徵死亡和災難,不單單是黑貓,其他黑色的動物,例如烏鴉都受到同樣的厄運。
不過,不是所有國家都討厭黑貓,例如在江戶時代的日本,黑貓反而象徵吉祥,可以幫人避災消災,甚至可以為單身人士招桃花。近年,愈來愈多動物保育人士就希望大家能夠愛護黑貓,例如每年 8 月 27 日就成為美國的「黑貓感謝日」(Black Cat Appreciation Day),而 10 月 27 日則是英國的「國家黑貓日」(National Black Cat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