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代流行病:炒幣成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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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Chris McGrath/Getty Images

根據虛擬貨幣交易網站 Crypto.com 在 7 月的估計,全球多達 2.21 億人參與其中。很多人期望能令身家翻倍,擺脫債仔、社畜、樓奴等命運。但這種新型投資工具,升得快時跌得也快。專家們發現,類似沉迷賭博的「炒幣成癮」現象開始形成,甚至視之為「當代流行病」。然而,相對於那些一夜置富的成功個案,高風險投機對精神健康造成的影響,明顯遭受忽視。

Matt Danzico 本在西班牙從事設計及新聞攝影,就如全球眾多青壯年一樣,39 歲的他在疫下開始交易虛擬貨幣,但很快便不能自拔,自言「很多晚也無法入睡」,甚至在雜貨的包裝上「看到」虛擬貨幣的標誌。價格劇烈波動,更令 Danzico 眼見「在極短時間贏了又輸了好幾年的錢」,妻子也留意到本來性格開朗的他,逐漸變得焦慮和憤怒,幸而在成癮未深前便戒掉。

隨著這種投資逐步普及,Danzico 發現自己的經歷已變成全球現象。「我們在說數以百萬計買賣虛擬貨幣的人。若當中一小部分上癮了,那就是一場迅速蔓延的潛在心理健康危機,我認為這是世上前所未有。」今年 9 月,捷克男子 Jirka 在網上分享,想以加密貨幣發達卻泥足深陷,落得抑鬱、負債及露宿的遭遇,受到廣泛討論。曾羞於求助的他憶述:

當我致電母親,我只說自己沒問題,有份好工、有地方落腳等等。事實上,我卻在捱餓。

「久病成醫」的 Danzico 則開始研究這種心癮,並就此為加密貨幣新聞網站 Cointelegraph 撰文。「只要看看熱衷炒幣者聚集的 Twitter,便可了解到這類貨幣長期不穩定,對心理健康的影響。」他指「人們討論抑鬱、極端孤立及自殺念頭的帖文」,往往伴隨價格暴跌而來,但現時僅在土耳其有個關於炒幣成癮的小型研究,以及少數治療師在泰國及美國等地提供專業協助。

專家們認同,這種現象如同賭博成癮,與投資失控的華爾街交易員不乏相似之處。蘇格蘭一間復康診所甚至形容,炒幣成癮是種「當代流行病」。Danzico 驚訝世上如此缺乏專家輔助,推測部分是因為人們不覺虛擬貨幣投資已成主流。像他本人也是開始交易後,才注意到身邊不少同道中人,包括以太幣飆升時總會大喊的鄰居,以及在街上為手機內加密幣圖表而苦惱的年青人。

然而,虛擬貨幣始終是大勢所趨,Danzico 也無意唱反調。事實上,他仍有部分加密資產,並以非同質化代幣(NFT)形式出售作品的數碼版本。Danzico 重申,相信去中心化金融將會擁有光明未來,只是希望社會能夠正視「這場巨大心理健康危機」。他強調:「有些孩子在父母家的地庫成為百萬富翁,卻在吃晚飯前又失去了一切。我們能夠做的,就是開始討論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