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一架車需時兩年,駐北韓外交官的制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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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盟駐韓國大使 Maria Castillo Fernandez 及其他代表參觀南韓京畿道金浦一個生態公園的觀景台,可以遙望北韓開豐郡非軍事區域。 圖片來源:Anthony WALLACE/AFP

在極權國度擔任外交官,生活會否比當地人自由?最近雜誌「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資深記者取得聯合國內部文件,揭示約 300 名駐北韓外交官的生活情況,發現他們與北韓一樣面對外國制裁之餘,平壤政府亦會對他們進行全天候監控,在日常生活上更諸多阻滯。

2011 年 9 月,時任俄羅斯駐北韓大使 Valery Sukhinin 在聯合國安理會大使的聚會上,講述自己在北韓遭制裁的時代,於平壤擔任外交官所面對的生活挑戰。他不滿地指出,因西方銀行不允許匯款到北韓,所以俄羅斯大使館需要從莫斯科及北京運來一袋袋現金,才能支付機構開支及員工工資。

而且日本汽車製造商,包括豐田及三菱均對制裁抱持謹慎態度,拒絕向大使館出售汽車及零件。當時俄羅斯領事館欲購買福士(Volkswagen)的吉普車,以應付當地未鋪砌好的路段,同樣遭到拒絕。Sukhinin 更說:「即使連續兩次向德國大使發出呼籲,但俄羅斯大使館一直無法從平治(Mercedes)購買一架官方車輛。最後,這輛車被俄羅斯駐北京大使館買下,再開到平壤邊境。」整個過程耗時兩年。

十多年過去,各地外交人員仍面對類似問題。根據巴西人員給聯合國制裁專員的信,巴西大使館一直無法直接從巴西銀行的賬戶轉賬到北韓,而必須通過北京一家中資銀行進行。該銀行在授權轉賬至平壤前,更會要求對方披露每筆轉賬的大概目的。

今年初,俄羅斯大使人員由北韓回國。 圖片來源:ian bremmer/Twitter

敍利亞政府則抱怨其駐平壤大使館難以採購基本辦公設備,包括電腦及影印機。敍利亞代表團在給聯合國的一封信中抗議說:「在當地市場上很難買到汽車及零件,也很難找到由國外購得的汽車零件或維修服務。北韓市場上亦沒有能吸引非本地居民的食品。」更補充指:「制裁使外交官出行變得困難 —— 國際航空公司在當地沒有辦事處、沒有航班服務,也沒有旅行社,只有一間航空公司。而且不可能找到像消耗品、家庭必需品、電器和電子設備之類的奢侈品。即使有,價格也要貴得多。」

更甚是在疫情下,即使決定離開北韓,因應邊境關閉和旅行限制,外交人員也要經歷各種困難才能回國。今年 2 月,俄羅斯外交官便需要乘坐 34 小時的火車及巴士前往邊境,期間更要自行推動泵車

事實上,外國大使在北韓長期飽受限制。2011 年 12 月,時任德國駐北韓大使 Gerhard Thiedemann 主持聯合國制裁專家聚會,席間指出由於北韓官員被禁止與大多數外國人來往,西方外交官與他們接觸的機會極其有限;Thiedemann 當時僅會見過外交部歐洲事務主任。

他前往農村監察人道援助項目時,亦需要得到官方授權和政府護送,使外交及援助人員無法與當地人在不受監控的情況下交流;大使到訪寧邊原子能研究中心的請求亦經常被拒。同時,平壤政府也嚴格限制大使在國內的行程,在沒有通關和護送的情況下,Thiedemann 甚至不被允許開車到中國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