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後,意識可以維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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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至親離世時,生者總會在意逝者在彌留或宣佈死亡後,是否仍能聽到自己說話,或是他們有否仍有感知。英國班哥大學(Bangor University)認知神經科學教授 Guillaume Thierry 以自身經歷,在學術網媒 The Conversation 撰文探討這個難解的問題。

2021 年 6 月,Thierry 緊急回到法國亞維農(Avignon),因其兄弟突然確診患上末期肺癌,病情數天內急轉直下,惟 Thierry 最終仍是在兄弟過身後才趕到。作為研究了人類大腦 20 多年的科學家,他非常清楚在心臟停止跳動、大腦血液供應中斷約 6 分鐘後,基本上已是腦死亡。但 Thierry 在兄弟去世 5 小時後,仍與遺體說話,想知道兄長是否能聽到他的聲音,及對說話有想法。

他提及近日有研究指出,人在臨死時大腦或有可能出現「人生回帶」。研究集中於一名 87 歲男子由生到死的腦電圖(EEG),男患者在跌倒後腦部受傷,出現一連串癲癇發作及心臟病發作後離世。研究人員發現,在血液停止流入大腦後,男子的腦電波 α 波(alpha)及 γ 波(gamma)仍然出現變化。研究指出:「鑑於 α 波及 γ 波活動之間交叉耦合,與健康實驗對象的認知過程及喚起回憶有關,由此推測,這種活動或能支持人臨死前會最後一次『回憶起生命片段』的說法,使人很感興趣。」

不過,研究人員指出這次實驗只基於一個人的紀錄,不能作準。而且病人患有癲癇等病症,造成的創傷性腦損傷及白質(white matter)損傷會影響腦電波,大腦活動亦可能受抗癲癇藥物影響。Thierry 也認為這種耦合在健康的大腦並不罕見,所以不一定代表臨死前會出現「人生走馬燈」。

這項研究僅記錄對象由生到死大約 15 分鐘內的大腦活動,包括死後幾分鐘,並未能解答 Thierry 最在意的問題:大腦在供氧停止後,基本的神經活動需要多長時間才會消失?他嘗試綜合過往研究及案例作出假設,像已知老鼠在心臟驟停幾秒後,就會喪失意識,40 秒後大部分神經活動亦會消失。但人的情況不同,在極端情況下,即使心臟停頓,仍可以在 6 至 10 分鐘後恢復知覺,他推斷,心臟停止運作後,可能需要數小時大腦才完全停止運作。Thierry 就希望,未來研究能對死後的神經活動測量更長時間,甚至記錄腦部影像,以作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