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下,為何會更多「靈異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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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Peter Byrne/PA Images via Getty Images

過去兩年,英國疫情時好時壞,自稱見鬼撞邪的報告則有增無減。與此同時,捉鬼探秘之旅亦參加者眾,關於超自然現象的節目更廣受歡迎。對於靈異事件,大可說信則有不信則無,但在疫症肆虐、政經不穩之際,男女老幼同樣「鬼迷心竅」,現象背後的社會和心理因素,或許非「胡思亂想」這麼簡單。

從神秘發光體到忽然打冷震,各種報稱的離奇體驗在疫下激增。獨居英格蘭北部的 Mandy Dean 指,從前年 4 月起,連續數個深夜在家聽到重物墜落的聲響,卻始終找不到原因,待封城結束便請來超自然調查員。當二人坐在客廳,對方聲稱腳邊有很冷的東西滑過後,電視那方就傳出巨響,走過去看卻沒有異樣。調查員認為,這與 Dean 剛染疫離世的父親有關。她不相信,卻也不敢否定,只因未有合理解釋。

自稱「撞鬼」的人多了,鍾情「鬼故」的人也是。靈探真人騷收視攀升、Facebook 充斥靈異照片、捉鬼團不乏捧場客。播客 Uncanny 的主持 Danny Robins 更指,隨著節目成功,最近收獲大量有意分享經歷的人聯絡,「他們來自各個階層,為人理智卻有極怪體驗」。他認為,鬧鬼「通常源於對周遭愈發不安」,居家抗疫則令人倍感孤獨而心緒不靈,但弔詭的是,這份可怕感覺亦讓人沉迷其中。

鬼故既能驚嚇亦能安慰,這種恐懼使人亢奮。當我們感到強烈的存在焦慮,它就像我們與死亡之間的緩衝區,覺得那裡可能還有別的甚麼。社會愈發極端和可怕,我們就尋求愈發極端的娛樂形式…… 人們在說,「我想要感受那份恐懼的衝擊」。

倫敦大學金匠學院異常心理學研究部主管 Christopher French 則指,人們渴望得到解釋且輕易取信證據,總對神秘現象作出荒誕結論。「這種確認偏誤適用於所有人。我們傾向忽略任何似與個人認知或信念矛盾的證據,或看不出支持己方的證據有何問題。」神秘事件變多,他亦不感意外。「歷史表明,在不穩定、高壓及動盪時期,人對這方面的興趣及聲稱相關遭遇均見增加。這幾年確是許多人記憶中壓力最大之時。」

疫症下的孤立和不安,有可能令人心緒不靈,卻又渴望被嚇的亢奮。 圖片來源:Artur Widak/NurPhoto via Getty Images

French 解釋,壓力能夠干擾睡眠,而睡眠不足可令人更易產生幻覺。「『睡眠麻痺』是我們的主要研究課題之一。」它指當人「醒來」卻無法活動,或會因此出現幻象,有些病患曾說看到疑似幽靈或惡魔。「如你是敏感的人,那麼當你的睡眠模式被打亂,就較容易顯現。這並非特別罕見的現象,若你正處於一個壓力極大的時期,就有可能發作。大約每 12 個人當中,會有 1 人至少經歷一次『睡眠麻痺』。」

超自然現象調查員 Caroline McKendrick 也坦言,有些人的經歷只是想多了。她以遙距工作為例,「你或從沒在意屋曬久了或暖氣開關發出的怪聲,直至整天在家,才對周圍變得十分關注」。同業 Hazel Williams 亦指,先進科技和社交媒體的普及,令大眾對神秘現象更感興趣。譬如嬰兒監視器及智能手機,「拍到塵粒實屬正常」,但在錄影中卻看似發光球體,而基於電視總把它們描繪成靈力和鬼魂,「人們傾向過早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