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財富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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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Alexsey Druginyn/RIA NOVOSTI/AFP

美國宣佈擴大對普京的制裁至其兩名成年女兒,政府方面解釋,相信二人可以控制父親部分資產。去年的「潘朵拉文件」(Pandora Papers)便披露,普京在摩納哥有以情婦 Svetlana Krivonogikh 名義購買的秘密資產。通過身邊人隱藏財富的手段並不罕見,但要查出普京真正的財富,勢必涉及他利用俄羅斯政府隱藏資產的手段。

兩度獲普立茲獎的「紐約時報」調查記者 Mike McIntire 引述分析人士意見指,制裁普京身邊人等行動,未必能有效影響這位俄羅斯總統的資產,因為過去從未發現普京本人擁有甚麼值得制裁的財產。即使媒體及公眾都在討論,俄國寡頭與普京的朋友會為其代持哪些財富、金錢都放在甚麼離岸公司和瑞士銀行戶口裡,但 McIntire 相信,普京大量財富都進入了俄國國有企業中,大大超出西方制裁範圍。

歐洲政策分析中心(CEPA)行政總裁兼俄羅斯外交事務專家 Alina Polyakova 認為,普京很有可能利用俄國政府資源及機構保護自己傳聞中的資產,所以針對普京本人的制裁,多只是個象徵。McIntire 列舉 2010 年一宗英國法庭案件,當年一宗航運公司的財務糾紛案件中,法庭文件披露兩名商人在日內瓦一家餐廳中談及「送了普京一艘遊艇」。文件指出,這艘名為 Olympia 的遊艇由塞浦路斯一家公司管理;而該公司文件則顯示,遊艇真正持有者不是普京,而是一家俄國國企的子公司。

停泊在意大利小鎮 Marina di Carrara 的豪華遊艇 Scheherazade,據調查有可能是普京所有。 圖片來源:路透社

經過已故俄國前副總理涅姆佐夫(Boris Nemtsov)和納瓦爾尼等普京反對者過去的調查,普京將公共財產為己所用的做法早非甚麼秘密,但追查過程仍是困難重重。納瓦爾尼團隊在 3 月表示,一艘名為 Scheherazade、價值 7 億美元的遊艇上,除船長以外所有船員都是俄國公民,其中許多人受僱於負責保護普京人身安全的聯邦警衛局(FSO)。團隊懷疑該遊艇實際屬普京所有;美國方面雖然認為遊艇可能是普京的,但未能獨立查證船員與 FSO 有聯繫。McIntire 指,許多司法管轄區不僅為通過離岸空殼公司管理資產提供稅收優惠,還提供公司登記服務,除非有提供相關服務的律師事務所洩密,否則要公開確認最終擁有者,極其困難。

McIntire 表示,普京通過國家擁有或控制個人資產的方式,顯示總統及其親信的個人利益,與其所控制的政府融為一體。其他以類似方式登記的財產,還包括一處大型度假村、大隊豪華汽車、飛機及諸多遊艇。例如向歐盟供應最多天然氣的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Gazprom,俄氣),在西伯利亞阿爾泰山山區擁有一個山莊 Altaiskoye Podvorye。儘管俄氣聲稱該項目與克里姆林宮無關,但 McIntire 引述涅姆佐夫撰寫的一份報告指,該地方由 FSO 提供保護。報告又稱山莊是普京可以享用的 20 處房產之一,另外還有多架豪華飛機、4 艘遊艇和 11 枚價值近 70 萬美元的腕錶,以上財產都是用公共資金購買。

Polyakova 明言:「要抓住普京資產,我們必須制裁整個俄羅斯政府。當然,歐美不這樣做有她們的原因。」制裁政府及國有企業可以引起多重漣漪,如在經濟上封鎖整個俄羅斯,就意味同時封鎖俄氣;目前為止,俄氣僅面臨限制購買某些債務、股權的有限度制裁。要查出普京如何以國家名義收藏財富有其難度,西方是否願意制裁這些政府組織、國企,又是另一項挑戰。德國萊茵蘭-普法茨州大西洋學院(The Atlantic Academy)院長 David Sirakov 日前接受德國之聲訪問便認為,歐盟其他制裁方案所餘無幾,首先考慮到天然氣供應,「要制定更多不會對自身,尤其是西方及德國造成嚴重打擊的製裁措施,非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