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大清洗捲土重來?俄國學生舉報反戰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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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斯科,有年青人在身上貼上「Z」標誌,表達支持戰爭。 圖片來源: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

自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國內的反戰聲音不絕。據「華盛頓郵報」報道,為令異見者噤聲,克里姆林宮沿用蘇聯史太林大清洗方式,鼓吹民間舉報反戰「叛徒」。

在俄羅斯西部城市奔薩(Penza),當教師 Irina Gen 被學生問及為甚麼歐洲體育比賽禁止他們參加時,她大力抨擊俄羅斯入侵劣行,更表態支持歐洲禁令。她說俄國「想涉足基輔,推翻澤連斯基和政府。但烏克蘭是一個主權國家,那裡有一個主權政府」。期間有女學生不同意她的指控,說:「我們不知道所有細節。」Gen 回答:「沒錯,你甚麼都不知道。你根本甚麼都不知道。我查看過 100、200 個不同的獨立消息來源…… 我們有一個極權政權,任何異議都被視為犯罪。」

有學生錄下 Gen 這番言論,將錄音交予執法部門。警方於 3 月 30 日根據一項禁止有關軍隊虛假資訊的新國家法律,對此展開刑事調查,Gen 亦基於壓力辭職。她是已知最近因發表反戰言論,而被學生或家長舉報的 4 名教師之一。她說:「我只是因為一種非官方觀點而被起訴,我的家人已經在蘇聯經歷過一次檢舉運動。」所指的是史太林的大清洗,數十萬平民指控鄰居、朋友及親戚是「國家的敵人」。

這場「現代大清洗」由總統普京上月的電視講話引起。他稱讚俄羅斯人能夠識別「敗類及叛徒」,「將他們像蒼蠅一樣舉報出來」。他說:「我相信,這種自然而必要的社會自我淨化,只會讓我們的國家變得更強大。」更指責西方想用「內奸」來催毀俄羅斯。

過去數星期間,由保護國家利益委員會(Committee for the Protection of National Interests)發佈的「叛徒及敵人」名單突然在網上出現,該組織聲稱有責任揭露支持「反俄」制裁及政治壓力的公眾人物。據俄羅斯獨立報章「新報」(Novaya Gazeta)報道,加里寧格勒(Kaliningrad)地區政府向當地居民發送短訊,敦促他們舉報詆毀「烏克蘭特別行動」的「挑釁者及騙子」。

孩子告發老師的案例,讓人聯想起蘇聯時期的民間故事:年輕英雄 Pavlik Morozov 向當局舉報父親從事反蘇活動,故事宣揚效忠國家遠比一切重要。俄國宣傳歷史學家 Ian Garner 指時至今日,官方宣傳仍強調類似的主題:「做一個人,做一個好公民,做一個有道德的人,就是認同國家,尤其認同國家的話語。」

克里姆林宮希望將年輕人塑造成聽話的人民。入侵開始後的幾週內,俄羅斯社交媒體上充斥著學生參加特殊愛國課程或排成字母 Z 形表示支持戰爭的照片。教育部長 Sergey Kravtsov 在 3 月初表示,當地超過 500 萬兒童已觀看名為「和平捍衛者」的公開課程,影片宣傳俄方襲擊烏國的許多論點和理由。

受國家鼓吹,告密情況更常見。據律師 Stanislav Seleznev 稱,新西伯利亞(Novosibirsk)一名 17 歲男子正接受調查,原因是他在 Telegram 聊天群組中分享有關戰爭的新聞報道。在庫頁島(Sakhalin)上,另一位英語老師 Marina Dubrova 上月亦被學生偷錄其反戰言論,最終被學校開除,並被罰款 30,000 盧布,法院稱她詆毀俄羅斯軍隊聲譽。Dubrova 接受西伯利亞新聞網站訪問時說:「有人告訴我,作為一名教師,我不能對學生說這樣的話,但我不同意。教學是一種人文職業,首先是教人們聽取不同意見,並根據不同的觀點形成立場。這真是一件壞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