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見證日本戰後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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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月 27 日,重信房子(中)離開監獄。 圖片來源:CHARLY TRIBALLEAU/AFP

2022 年 5 月結束,卻出現了兩件喚醒日本戰後昭和史記憶的新聞。第一件是元日本赤軍最高幹部重信房子在 5 月 28 日出獄,事件成為了日本乃至海外媒體的時事要聞。另一件相對不起眼,起碼沒有獲得華文媒體的青睞的,就是橫井庄一之妻 —— 橫井美保子在 5 月 27 日離世

在 1972 年 5 月,重信房子當時的丈夫奥平剛士在以色列特拉維夫的盧德機場參與恐佈襲擊,造成 26 死 79 傷,奥平自己也於交火過程中死亡。同年 2 月,元日本兵橫井庄一歸國。他在不知道二戰結束的情況下,美國關島的叢林中繼續戰鬥了 28 年,最終被當地的獵人活擒,登上了當時國際要聞。回國後一句「羞恥地回來了」(恥ずかしながら帰ってまいりました)成為了當年的流行語。

1991 年,在赤坂御苑舉行的春季園遊會上,當時的明仁天皇和美智子皇后與橫井庄一交談。 圖片來源:The Asahi Shimbun via Getty Images

橫井回國後在醫院躺了差不多 3 個月,醫生在他出院時說,尋找可以互相支持的伴侶是橫井人生最大的課題。戰後 28 年歸來的元日本兵身份,使他持續被國內外媒體關注,成為了他適應現代日本社會生活的障礙,橫井也感言自己成為了熊貓一樣。

美保子曾經憶述與橫井在京都初次相親的經過,當時他說:「你也是因為我很稀奇才來見我吧。」美保子卻回嘴:「真失禮,你在說甚麼呢?我才不會為了那種目的,專程一人來京都。」結果強勢的氣場卻吸引了橫井,兩人發展順利,終於在 1972 年 11 月於熱田神宮結婚。

1974 年,另一個元日本兵小野田寛郎從菲律賓歸國,媒體的目光終於從橫井身上轉移。但相對於歸國之際高呼「天皇陛下萬歲」、往後積極參與右翼政治活動的小野田,橫井直到他 1997 年逝世為止都抱著反戰的立場,認為日本發動二戰是錯誤,而且生活相對低調,以鑽研陶藝為樂。也因為政治立場的巨大差異,媒體一直想舉辦的「橫井.小野田對談」直到最後都沒有成事。

依據橫井的遺言,美保子在名古屋的家中設置私營博物館,除了展示當年橫井在野外求生的工具外,更是為了透過對比當代歷史與他多年在關島的經歷,展示戰爭的殘酷和苦難。

在去年 CBC 電視台拍攝的紀錄片中,美保子在最後沉默了許久,然後說了一句「日本這個國家打了一場毫無意義的戰爭。」二戰造成了橫井虛無的戰鬥,卻沒有達成任何意義,也許這就是那句「羞恥地回來了」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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