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的經濟朋友,會否隨之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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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烏茲別克首都塔什干一個街頭書市。 圖片來源:Petr Svarc/Education Images/Universal Images Group via Getty Images

俄羅斯在 2 月底大舉入侵烏克蘭,戰事即將踏入第 4 個月。俄烏戰爭釀成極大的人道危機,俄軍被指犯下多項戰爭罪行。全球自由陣營對俄羅斯的制裁行動,亦為環球經濟帶來極大震盪。其中一些前蘇聯中亞國家,位處內陸,經濟上與俄羅斯密不可分,也可能因戰爭而崩潰。學術平台「東亞論壇」就刊登專題文章,分析烏茲別克在戰爭爆發後的政經狀況。

烏茲別克是古帝國花剌子模所在地,在中世紀曾經顯赫一時,後來被蒙古人征服,16 世紀初以希瓦汗國身份獨立,但 19 世紀時又因俄羅斯東擴而沒落,先後成為沙俄和蘇聯的一部分,於 1991 年才隨著蘇聯解體而再次獨立,大部分花剌子模古城位於新生烏茲別克。然而,烏茲別克獨立以來一直陷於獨裁統治,立國總統卡里莫夫(Islam Karimov)曾獨攬大權 25 年,繼任的米爾濟約耶夫(Shavkat Mirziyoyev)雖然開放經濟,但政治風格同樣高壓。現時該國人口約 3,200 萬,2021 年人均生產總值僅約 2,000 美元,位列全球第 149

米爾濟約耶夫自 2016 年上台後,進行一連串結構性改革,加快由從前國企推動的規劃經濟,過渡至現代市場經濟,當中包括國企重組、大舉私有化,又簡約稅制,提高國家債務狀況的透明度,為私人企業提供投資,把政府資源改投醫療和教育等社會發展。雖然改革過程艱鉅,烏茲別克又沒有相應人才,行政效率依然緩慢、政治依然封閉,不過在 2019 年,「經濟學人」依然把當地評為經濟進步最顯著的國家;2016 至 19 年經濟增長維持 4.4% 至 5.9%。

過去,烏茲別克的經濟十分倚賴俄羅斯。在 2021 年,俄羅斯是該國第一大外貿夥伴,雙邊貿易額高達 75 億美元,而且當時按年增長約 6%;烏茲別克主要向俄羅斯出口天然氣、工業用乙烯以及棉花。兩地的民間經濟往來亦很頻繁,俄羅斯佔烏茲別克僑匯收入超過一半,而僑匯約佔本地生產總值 12%。本來 COVID-19 一度重創烏茲別克經濟,2020 年經濟增長大幅下調到 1.6%,但 2021 年報復式反彈至 7.4%。世界銀行估計烏茲別克要進一步提升外債水平

「東亞論壇」的評論憂慮,俄烏戰爭會為烏茲別克帶來一些更結構性的影響。受到疫情和戰爭造成的漣漪效應所衝擊,烏茲別克本就脆弱的政治機構可能會走上保護主義的回頭路,例如施加貿易限制、價格管制,撤回部分改革方案。現時,政府動用公帑提供優惠貸款、市場補貼和稅務減免救市,但受益者大多是國企和親政府企業,很多中小企要自行承受這一波經濟衝擊。而國企又以經濟危機為由,一再推延私有化改革,為烏茲別克經濟造成結構性隱憂。

評論呼籲烏茲別克在扶助企業時,不要在經濟政策上走回頭路。政府無疑需要援助受影響企業,但政策要有針對性,而且要平衡國家債務水平。現時農業佔全國經濟 28%,政府應該盡快推動土地改革,讓農民享有土地產權,令到從俄羅斯回流的移民工也有生計。另外,政府應該撤銷對非牟利組織的註冊制度,除了促進行業發展,亦令到更多社會資源可以流入低下階層。最迫切一點可能是爭取加入世界貿易組織,改善烏茲別克與全球各地的經貿關係,為此烏茲別克更要堅持自由市場改革道路,不要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