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透支市場,銀行正要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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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Bumble Dee/Shutterstock

美國消費者金融保護局(CFPB)就銀行徵收「浮濫費用」(junk fees)展開評估,包括支票存款帳戶的透支相關費用。隨著美國陷入經濟衰退,這些透支費對存款不足幾百美元的窮人更是百上加斤;但對銀行業界而言,去年卻帶來高達 8 億美元的豐厚利潤。

1990 年代,一班獨立的金融顧問向華爾街推銷「透支費」概念:當客戶的支票帳戶存款不足以支付款項,便由金融機構墊付,以收取利息及透支相關費用。2003 年的數據顯示,貸方每月向每個存款不足的帳戶收取透支相關費用,其盈利跟每月平均結餘為 12,000 美元的帳戶一樣多;至 2008 年,透支費帶來的收入更飆升至約 340 億美元。

多年來,儘管透支費受到消費者、監管和立法機構抨擊,但直至去年 CFPB 新負責人 Rohit Chopra 上任,加上大流行令消費下滑,一些華爾街機構才減省收費。摩根大通、富國銀行和美國銀行聯合公佈 2020 至 2021 年收取的透支費,比前兩年同期下降 28 億美元,但仍分別錄得每年超過 10 億美元的透支費收入。

去年底,美國第一資本金融公司、花旗集團公司和富國銀行更先後取消透支費;美國銀行將費用降至 10 美元;多倫多道明銀行美國分部和摩根大通則提高帳戶的透支額,並表示預料此舉將令收取的透支費「顯著下降」。

然而,放貸機構 —— 尤其是全美國數以千計的銀行,因規模太小而不受 CFPB 規管。而中小型放貸機構更倚賴透支費為主要收入來源。以德州第一國民銀行為例,透支費佔其整體收入 4 分之 1;過去 7 年每年的透支費收入超過 1 億美元;銀行今年更推出新服務,如客戶於 24 小時內的透支額少於 12 美元,將退還其前一天支付的費用。

其他主要銀行則提出透支費的替代方案。兩年前,美國銀行增設一種新型小額貸款,當客戶借入 100 到 500 美元,便向其收取 5 美元的固定費用。摩根大通採取類似的做法,不再為消費者提供可透支的帳戶,改為收取約 5 美元的月費,這家銀行業巨頭於 2019 至去年增加了數百萬新客戶,相關收入亦從 6.33 億增至 6.65 億美元。

又例如 PNC 金融服務集團於去年推出一項名為「低現金模式」的新服務,為客戶提供至少 24 小時的緩衝時間,每日只收取一次透支費用。PNC 客戶總經理 Karen Larrimer 表示,大約 3 分之 2 的客戶能於緩衝時間內支付其透支,而沒被收取任何費用:「很多時候,他們缺的不是錢,而是時間。」

布魯金斯學會高級研究員 Aaron Klein 指出:「雖然很多美國人的透支費用將大幅下降,但在缺乏立法或監管下,許多家庭仍面臨因高成本產品引致的一連串財務問題。」亦有人反對政府「過度監管」或妨礙競爭,特拉華州一位資深銀行從業員便告誡透支者應量入為出。

目前,參議員與銀行及金融業界仍就有關議題互相角力,相關法案包括「透支保護法」和「停止透支牟取暴利法」,皆受行業遊說者抵制,在國會兩院更是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