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陰霾下,俄羅斯猶太人再一次大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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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加里寧格勒的猶太會堂。 圖片來源:Irina Kononova/Shutterstock

從古巴比倫時期,猶太人就流散到各地,期間慘遭不同政權壓迫,其中納粹德國時期的大屠殺,更造成 600 萬猶太人死亡。即使二戰後,以色列獨立建國,仍然有不少猶太人留在世界各地,包括東歐地區。近日俄烏戰爭陰霾下,俄羅斯猶太人又再一次大逃亡。

俄羅斯曾經是猶太人主要聚居地之一,可是經過沙俄時期的「俄化政策」(Russification),以及蘇聯時期的獨裁管治,當地出現過數波大型猶太人逃亡潮。巴斯大學政治學家霍爾(Stephen Hall指出,第一波是 1880 到 1906 年的沙俄末期,當時的同化政策迫使 200 萬人出逃到美國。第二波是 1970 至 1988 年,蘇聯持續的制度歧視,令 29 萬猶太人出走,不少人落戶美國和以色列。而對上一波是在 90 年代,冷戰結束、出境政策鬆綁,有 12 萬人前往德國。

霍爾表示,自從 2012 年普京再次當上總統後,對國內少數民族的政策愈趨高壓,又大大限制言論自由。對於不少猶太人而言,俄烏戰爭爆發正式壓垮最後一根稻草。戰爭剛剛爆發的時候,俄羅斯境內大約有 16.5 萬猶太人,但過去半年足足走了 2.05 萬人。原因是政府的鎮壓行動,不僅針對個別人士,甚至波及不少平民。3 月警察就拘捕了 5 名在烏克蘭大使館外擺放鮮花的 7 至 11 歲小朋友,顯示鎮壓行動有失控的跡象。

另外,在各國制裁政策之下,俄羅斯的經濟也瀕臨崩潰。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期俄羅斯經濟會收縮 6%,政府則瘋狂加息到 20%,但通脹依然維持在 15% 的高位。而且,戰爭帶來的經濟影響還未完全浮現,有超過 1,000 間外資企業會大舉縮減在俄業務,以避免觸犯制裁政策。霍爾警告,當一個國家陷入嚴重經濟危機,就會把矛頭指向國內的少數民族,以轉移民眾焦點。很多在俄猶太人明白這個道理,正部署離開當地。

戰爭爆發後,俄羅斯就已出現中產逃亡潮,約 20 萬人出走到格魯吉亞、土耳其、亞美尼亞等國;而在俄的 16.5 萬猶太人當中,很多都是中產階級。最具標誌性的事件,則可算是莫斯科的猶太教首席拉比戈德施密特(Pinchas Goldschmidt)攜同妻子經匈牙利流亡到耶路撒冷,原因是他拒絕公開支持俄羅斯的軍事行動。在此之前,他已經出任拉比一職超過 29 年,在猶太人群體中擁有很高的名望。

戈德施密特在以色列接受媒體訪問時表示:「烏克蘭戰爭重新喚起了俄羅斯猶太人內部的舊有恐懼。」他續指:「這些人離開俄羅斯的動機有很多,比如擔心國門封鎖、擔心鐵幕會像蘇聯時代一樣落下。」俄羅斯外交部長拉夫羅夫(Sergey Lavrov)在 5 月時曾指納粹領袖希特拉也是猶太人,令不少猶太人感到不安。7 月底,俄國司法部又關閉以色列猶太事務局駐莫斯科的辦公室,該機構一直致力協助全球猶太人移民以色列。種種跡象都令俄羅斯猶太人更加擔心,出逃的人愈來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