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爭取車臣獨立,到甘願充當普京鷹犬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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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卡德羅夫在莫斯科出席「俄羅斯民族統一日」慶祝活動。 圖片來源:Mikhail Svetlov/Getty Images

人稱「普京鷹犬」的車臣總統卡德羅夫(Ramzan Kadyrov),近月頻頻就烏克蘭戰事口不擇言,如今更把 3 名年幼兒子送上戰場,引起國際熱議。這位蓄大鬍子的車臣領袖,跟父親同樣爭取過車臣獨立,以武裝部隊抵抗俄軍,究竟為何淪為普京傀儡,獻上自己的兒子,更成為車臣人的獨裁者?

蘇聯解體過程中,飽受壓迫的車臣民族(Chechens)爭取獨立。1991 年蘇聯解散同年,車臣宣告脫離俄羅斯聯邦,並逐步建立軍隊,但 1994 年時任俄羅斯總統葉利欽(Boris Yeltsin)揮兵車臣,試圖重奪車臣主權,引發第一次車臣戰爭(First Chechen War)。

車臣民族以信奉伊斯蘭教為主,卡德羅夫之父老卡德羅夫(Akhmad Kadyrov)位居首席穆夫提(Chief Mufti),掌握著發佈伊斯蘭教令的大權,親自指揮私人武裝部隊「卡德羅夫軍」(Kadyrovtsy),與其他分離主義武裝合力抵抗俄軍。經歷近兩年殘酷戰事,俄軍撤出,車臣仍保持實際的獨立。事實證明,雙方都不滿戰爭結果,無法就車臣地位達成共識;車臣青年喪失耐性,走更激進路線;老卡德羅夫卻準備好變節,背離民族獨立大業。

2000 年俄軍在淪為廢墟的車臣首都格羅茲尼巡邏。 圖片來源:Scott Peterson/Liaison/Getty Images

1999 年時任總理的普京指控,車臣分離主義者進行炸彈襲擊,遂發動第二次車臣戰爭斬草除根,並留下「如果在廁所捕獲他們,就把他們溺死在馬桶」的名言。在俄軍狂轟濫炸下,車臣首都格羅茲尼(Grozny)近乎徹底破壞,殘暴手段震驚國際社會;車臣游擊隊逃到山林繼續抗戰,部分武裝份子於 2002 年闖入莫斯科歌劇院,脅持近 700 名人質,俄羅斯安全部隊則施放毒氣,導致多達 130 名人質「攬炒」而死,事後普京對車臣手段更見殘暴。

在民族大難面前,老卡德羅夫選擇向普京主動投誠,聲言這是擺脫伊斯蘭原教旨主義的唯一辦法。2003 年,在俄羅斯安排的公投下,車臣通過新憲法放棄獨立、承認俄羅斯聯邦成員國身份,老卡德羅夫則獲選為車臣總統,但不足一年,便懷疑被分離主義武裝行刺;當時年僅 27 歲的兒子卡德羅夫取而代之,以不擇手段清除政敵,2007 年當選總統至今。

把父親傳記列入高中課本

卡德羅夫統治下,車臣被當成私人封地管治,人權狀況劣跡斑斑,不時傳出綁架、酷刑及謀殺 LGBT 性小眾報告,以致卡德羅夫在 2017 年受美國政府制裁。普京則大量金援支持車臣重建,以及卡德羅夫的奢華生活,以致他始終忠於普京,經常穿著印有普京頭像的 T 恤。

人權觀察組織(Human Rights Watch)歐洲及中亞分部副總監 Rachel Denber 早前受訪指出,卡德羅夫利用私人衛隊實行殘暴統治,加上對網上聊天群組進行監控,「連對政府政策最溫和的批評言論,都會被過濾掉」。

對於車臣獨立運動的過去,特別是父親曾經爭取民族獨立,卡德羅夫有著獨到的見解。卡德羅夫在 2019 年車臣憲法日演講,竟然以「權力遊戲」(Game Of Thrones)作為比喻,聲稱車臣獨立年代,是多個「幫派」與「王國」互相攻伐的年代,是其父親帶領車臣「由亂變治」。

卡德羅夫還下令,把車臣兒童中心及遊樂場的美國超級英雄圖片移除,改貼其父親及其他車臣「真正英雄」的肖像。如今車臣有超過 300 條街道、廣場、清真寺、國營大學、學校、研究所、幼稚園、國民警衛隊、城鎮、足球隊、武術俱樂部等,通通是以老卡德羅夫的名字命名。

2021 年車臣國營電視台又宣佈,把老卡德羅夫傳記 A Path Bathed In Light 納入高中必讀課本,作為「俄羅斯歷史課的補充教材」,聲稱該書保留了老卡德羅夫的「政治及精神遺產」。車臣公民被迫在經濟上貢獻的老卡德羅夫基金會,則經常被指控為行賄部門。

作為「普京鷹犬」,卡德羅夫在支持普京上不遺餘力。2008 年普京入侵格魯吉亞,2014 年烏克蘭東部親俄武裝作亂,卡德羅夫同樣有出兵支持;他不時在網上評論俄軍戰況,公然呼籲普京動用「低當量核武」(Low-yield nuclear weapon),又會點評俄軍將領表現,背後都是倚仗與普京密切的私人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