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筆敵槍:緬甸政變下的青年雜誌 O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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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雜誌 Oway 現由全緬甸學生聯盟(ABFSU)與仰光大學學生會聯合出版,屬於少數僅存的獨立媒體。 圖片來源:ABFSU/Facebook

緬甸政變以來,軍政府被指強烈打壓言論自由,包括新增刑法第 505A 條,把發佈「引起恐懼」言論或傳播「假新聞」的評論定罪,令多間知名調查報道機構被吊銷牌照。據指當地現有 57 名記者身陷獄中,數百名新聞工作者流亡國外。Oway 這本擁有近百年歷史的青年雜誌,因而成為碩果僅存的獨立媒體。

仰光大學學生會在 1936 年創辦 Oway,當時主編之一便是昂山素姬之父、帶領緬甸脫離英國獨立的昂山將軍。現時這本雙週刊專注青年和政治議題,並深入報道送餐員罷工及軍隊內耗等事件。撰稿者多為年齡二、三字頭的年青人,包括擔任總編一職、筆名 Aung Sett 的 22 歲青年。這位仰光大學政治系三年級生正被軍方通緝,負責發行雜誌的夥伴更在抗議時被槍殺,惟他強調:「以筆敵槍不容易,但我需要堅持。」

此話說易行難。政變至今逾 140 名新聞從業員被捕,多被控觸犯刑法第 505A 條。自由身記者泰特欽(Htet Htet Khine)便被指報道構成「煽動和非法集結」,在上月判處監禁及勞役 3 年。紀錄片製作人久保田徹則於上週被判囚 10 年。3 名記者更遭士兵殺害,包括報道仰光靜默抗議的攝影記者在拘留期間受虐致死。保護記者委員會東南亞代表 Shawn Crispin 直言:「軍政府有效地取締了緬甸的獨立新聞業。」

在軍政府實施斷網的地區,Oway 實體版形式逐一派發開去,其他地方則可見相關街招,讀者可憑 QR Code 瀏覽網上版。 圖片來源:ABFSU/Facebook

保住自由之身的資深傳媒人,已沒有多少位。網媒 Kamayut Media 總編輯 Nathan Maung 去年 3 月被捕後,遭蒙上眼睛及戴上手銬 14 天,臉和腹部均遭毆打,最終這位美國籍人士被囚 3 個月後獲釋回美;自由身記者 Mratt Kyaw Thu 訪問叛變陸軍上尉而被士兵追捕,獲鄰居警告後及時逃離出境,輾轉流亡泰國、德國和西班牙。只是人不在緬甸,也就難以作出緊貼時勢的報道,幸而尚有新力軍接力。

風聲鶴唳之下,Oway 一眾記者被「鍛練」得有勇有謀。筆名 Khaung 的 15 歲少女為訪問遊擊隊員,先刪除手機資料,並帶上結他作為掩飾,直至確定安全才發問,結束後再迅速將錄音藏於隱藏文件夾。Khaung 承認:「每次出門採訪,總覺得或會被捕。」但軍政府上台後,退學的她因參與示威及受訪,進而對新聞業產生興趣,並為仍在實皆省中部等地派發印刷版的 Oway 工作至今,早已有犧牲的覺悟。

通過新聞工作,我確信我可代表無聲者並為他們發聲。現在,我想要寫下一切所見所聞,因為在此國家,一切都不公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