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總檢察長蒙塔澤里(Mohammad Jafar Montazeri)本月 4 日表示,負責執行國內伊斯蘭服飾規範的道德警察「已被設置的部門廢除」。伊朗的「頭巾革命」,正是由庫爾德族女子阿米尼涉嫌不遵守戴頭巾規定,被道德警察拘留期間死亡引發。目前相關消息未仍未獲道德警察所屬的內政部確認,但所謂的「見好就收」,似乎並非當地示威者想要的結果。
伊朗道德警察,正式名稱為指導巡邏隊(guidance patrols),是由強硬派前總統艾哈邁迪內賈德 (Mahmoud Ahmadinejad)在 2006 年成立。不過早在 1983 年,戴頭巾已成為伊朗的強制規定,所有過了青春期的女性,在公眾場合必須戴頭巾及穿著寬鬆衣服。阿米尼於 9 月 16 日死亡後,伊朗各地都有大規模示威,同月亦有消息指,道德警察及其巡邏車於街頭消失。
假如消息屬實,那示威一方是否已「成功爭取」?就算解散消息成真,強制戴頭巾的法律規定仍然存在。蒙塔澤里上週曾透露,包括文化改革最高委員會(SCCR)在內的當局正審查服飾規定,將在兩週內有決定。他本週日亦補充,司法機構將繼續規範「社會行為」。事實上,伊朗國營新聞頻道 al-Alam 已在同日否認解散道德警察的報道;而無論道德警察有沒有解散,廢除戴頭巾的規定仍未見動搖。
何況,伊朗人想要的已遠非裝束自由。一名婦女接受英國廣播公司(BBC)訪問時表示:「僅因為政府決定解散道德警察,不代表著抗議就要結束。即使政府說戴頭巾是個人選擇也不夠。大家知道伊朗在這個政府執政下沒有未來,我們會看到更多來自伊朗社會不同派系的人,不論溫和或傳統,出來支持婦女取回更多權利。」另一名女士更指:「我們不再關心頭巾的事了。過去 70 日裡,我們一直沒戴頭巾出外。我們有的,是革命。頭巾是開始,我們不要甚麼,只要獨裁者死亡、政權更迭。」
總部在倫敦的伊朗國際電視台(Iran International)則引述社交媒體的言論指,人們普遍呼籲推翻現政權,道德警察終結不足以讓抗議人士妥協。人權組織 ARTICLE 19 高級研究員 Mahsa Alimardani 分析指,伊朗政府「可能已疲於應付,以為表面上做些小讓步,就能平息起事。此舉肯定不會令抗議者停止,或安撫到那些高呼徹底改變政權的人」。
伊朗總統萊希(Seyed Ebrahim Raisi)上週六在電視節目中表示,伊朗共和以及伊斯蘭基礎,深深植根於憲法,「但有靈活實施憲法的做法」。然而,道德警察過去執法也相當「彈性」,例如法律要求男女均要穿著得體,但現實中,道德警察主要針對女性,而且又沒有明確指引說明甚麼屬不合適服裝,因而留下大量詮釋空間,引發任意拘留女性的問題。示威者可以在萊希的說話中明確得知的,或許只有「伊斯蘭基礎深植國家憲法」。伊朗國際電視台評論稱,示威者對根本的政治、經濟改革要求,遠非伊朗當局可接受。因為如果官員通過民主制度接受問責,就意味著政權的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