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為甚麼繼續戴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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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Carl Court/Getty Images

雖說日本過去就有不少人外出選擇戴口罩,但也非像疫情至今,街上幾乎人人戴著。當地政府早在 5 月已更新指引,多數情況下在戶外不必戴口罩,也無法改變大多數國民的做法。願意除下口罩的人寥寥可數,或者關乎日本人之間的同儕壓力

事實上,日本政府從未強制民眾戴口罩。目前日本病例數字趨於穩定,人們對病毒的恐懼也在消退。政府早於 5 月更新佩戴口罩指引,建議公眾在戶外與他人相距 2 米左右,或在 2 米以內而不說話時,無需佩戴口罩。不過無懼病毒,似乎與不戴口罩沒甚麼關係,不難發現大多數日本人仍舊戴著。民意調查公司 Laibo 於 10 月進行的網上調查顯示,在 1,011 名 20 至 50 歲日本受訪者中,近 6 成人甚至不清楚政府已更新相關指引。當以多項選擇題問及人們繼續戴口罩的原因,除了近 77% 的人相信口罩有一定能力防止病毒傳播,也分別有 49%、42%、39% 受訪者乃基於遵守禮儀、社會規範,以及「無形的壓力」。

同志社大學心理學教授中谷内一也相信,儘管人們認為口罩可以針對病毒提供一些保護,但多數人戴口罩的主要動機,是希望通過「適當的行為融入人群」。81 歲的企業老闆野口哲英(Tetsuhide Noguchi,音譯),則是拒絕戴口罩以「融入人群」的少數。 他表示乘搭列車時,有受過他人「責備的目光」、「感受到壓力」,但相比這些壓力,他更擔心戴口罩會令人與人之間喪失聯繫感。「見不到人們的面部表情不利交流,看起來就像機械人。人類通過面部表達情感。」比起「融入人群」,野口更相信「我們正變得孤立」。

除了來自群體的無形壓力,中谷内補充:「人們會在周圍環境中尋找跡象,決定甚麼是正確行動。我認為大家繼續戴口罩,是彼此協調,相應行事所致。」Laibo 的同一調查反映,只有不足 1% 人士表示自己不會戴口罩;但卻有 72.7% 受訪者贊成放棄口罩。在澀谷從事玩偶服裝製作的小林惠子(Keiko Obayashi,音譯)現年 50 歲,也是一名口罩佩戴者。小林接受「日本時報」(The Japan Times)訪問時坦言:「如果大多數人開始除下口罩,我也會的,但實情並非如此,所以我還戴著。」

一位 54 歲日本男子便認為,口罩對防止感染作用不大,但同時稱:「如果只戴口罩一年,我想很多人會除掉,但三年已過,所以口罩會繼續蓋在臉上。」早在 2020 年 5 月,日本有傳染病專家便在一場會議上提出「新生活方式」建議,包括嚴格遵守社交距離、勤洗手和「即使沒有出現症狀」也要佩戴口罩。東京 Metro 地鐵站宣傳乘車禮儀的海報上,雖然沒有列出要戴口罩,仍描繪著人人戴口罩的畫面,一如理所當然之事。

但偶爾也能在公共場合,窺見人們除下口罩的願望。即使部分鐵路公司如 JR 東日本JR 東海仍請乘客戴上口罩,但報道指部分人,尤其是年輕男女,哪怕身處在擁擠的車廂,有時也會不戴。或者,會公開「除罩」的仍是少數,中谷内指:「如果說戴口罩部分原因是社會從眾的結果,那麼除口罩也是如此。」以足球觀賽為例,據日本職業足球聯賽估計,在 2022 年的 28 場比賽中,觀眾在「歡呼區」遵守戴口罩要求的比率接近 95%。但近期世界盃卻可以看見不少不戴口罩的日本人,在多哈的比賽場館高喊口號,為藍武士打氣,更似乎連帶影響日本本地;報道指現時國內運動酒吧裡的人,都已脫掉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