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打賭輸家:霍金

A+A-
理論物理學家普雷斯基爾(John Preskill,右),從霍金手上贏得棒球百科全書。 圖片來源:Haydn West – PA Images/PA Images via Getty Images

1942 年 1 月 8 日,理論物理學家霍金出生。霍金在宇宙學和黑洞研究等的科學成就,使之獲譽為自愛因斯坦以來最偉大的物理學家。不過這個為世人銘記的天才,在與同行的科學打賭上,卻從來不是成功的賭客。

不少學家可能都是被科學耽誤的賭徒。從德國天文學家開普勒(Johannes Kepler)、英國牛頓以來,通過打賭解決分歧的傳統由來已久。與尋常賭博以概論甚至運氣定輸贏不同,是以科學方法本身決定勝負,往往能激勵科學界之間的進步。1974 年,霍金就與美國理論物理學家索恩(Kip Thorne)打睹,新發現 X 射線源的 天鵝座 X-1 不是黑洞。

今天科學家肯定天鵝座 X-1 是一個 X 射線聯星(X-ray binaries),黑洞緊密圍繞其中一顆名為 HDE 226868 的藍色超巨星運行。但在 1960 年代前,黑洞仍只是愛因斯坦廣義相對論的一個理論。當年打賭,天鵝座 X-1 只不過有可能是黑洞的代表。直至 1990 年代,愈來愈多證據出現,霍金終於承認自己輸了賭局。兩個科學家之間的賭注有手寫為證,當年的賭據寫上:

鑑於霍金對廣義相對論和黑洞作大量投資,希望有保險,而索恩生活愛危險不愛保險,所以霍金押注「閣樓」(Penthouse)雜誌 1 年訂閱,對注索恩的「偵探」(Private Eye)雜誌 4 年訂閱,天鵝座 X-1 不包含質量超過錢德拉塞卡極限(Chandrasekhar Limit)的黑洞。

2018 年 6 月 15 日,索恩(Kip Thorne)在倫敦的霍金追思會上致辭。 圖片來源:Ben Stansall – WPA Pool/Getty Images

人類找到第一個黑洞的故事,從此與男性雜誌扯上關係。這次賭輸,無阻霍金的科學賭徒之路。1997 年,霍金選擇與之前勝出的索恩同隊落注,對另一位美國理論物理學家普雷斯基爾(John Preskill):霍金與索恩提出,黑洞永恆吞噬信息,普雷斯基爾的見解則不然,雙方以各自選擇的百科全書為注。結果在 2004 年,霍金在都柏林一次會議上承認自己看法有誤,信息可自黑洞中逃逸,故不會丟失;普雷斯基爾從霍金手上贏得一部棒球百科全書。

在霍金-索恩-普雷斯基爾賭局(Thorne-Hawking-Preskill bet)未揭曉的 2000 年,霍金又開了賭盤。他與對手粒子物理學家凱恩(Gordon Kane)打賭 100 美元,指永遠不會發現「上帝粒子」希格斯玻色子(Higgs boson)。當年的希格斯玻色子仍是一種理論粒子,認為它是從 137 億年前的大爆炸中出現,並將大部分剩餘的飛揚碎片聚集,形成各個星系、恆星和行星。2012 年,物理學家宣佈探測到希格斯玻色子存在,霍金確認輸掉賭注。不過他當時表示對這一發現感到遺憾,稱「如果沒有發現,物理學會更有趣」。

雖然科學賭局非一般賭啤賭大細可比,但霍金也曾承認自己喜歡賭博。他憶述:「我一生都有賭博問題。12 歲時,我一個朋友跟其他朋友用一包糖,賭我永遠一事無成。我不知道這個賭局有沒有結算,如果有,則又如何決定。我有六、七個親密朋友,過去常常花長時間討論、爭辯一切事情,從遙控模型到宗教都有,其中一件事是宇宙起源,以及宇宙是否需要上帝來創造並讓它運行。」另一位理論物理學家 Sean Carroll 形容,霍金著迷於臆測,而作為一個科學家,立場大膽的他,也總樂意承認自己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