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遊戲「霍格華茲的傳承」。 圖片來源:Miguel Lagoa/Shutterstock

「哈利波特」系列的熱度廿年來始終不減,持續有電影新作,世界觀遊戲「霍格華茲的傳承」延期多年,終於在上月推出。遊戲獲得普遍好評,在首 2 週賣出 1,200 萬套,但這結果不是所有人都樂見。

部分性別多元的支持者不樂見遊戲暢銷,因為該系列的原作者 J.K. 羅琳曾發表不少具爭議性的言論,被批評是「恐跨」和「恐同」,結果身為作者卻在遊戲作品中被「取消」。即使是次的遊戲製造商多次聲明 J.K. 羅琳沒有參與開發,仍惹來不少人呼籲杯葛遊戲,雖然從銷售成績來看,這並沒有成功。

有關 J.K. 羅琳的言論,基於篇幅所限,本文不另轉述,大家可以自行搜索。她被批評得最激烈的言論,是有關主張區分生理女性以及跨性別女性。基本上,J.K. 羅琳的想法是:如果徹底失去界限的概念,也就沒有「女性」,如果沒有「女性」,也就沒有「女權」。

我覺得與其說她是恐跨抑或恐同,不如說她是在性別多元的福祉前,先維護了保守意義上「女性」的福祉。放棄概念,就等於放棄由概念所賦予的力量。當強制打破所有性別的概念界限,那麼「女權」就無從說起,只能談論廣義上的「人權」。

在先進的性別多元支持者眼中,「拒絕放棄性別概念界限」已經是「恐跨」和「恐同」的證明。在革命路上走得不夠激進的,就會被貼上背叛者的標籤。道理等於不是最先進的都是退步,那怕那個「最先進」的訴求與現實的距離有多大。

「先進」是有時差的,無法應用在所有社會,也無法同時應用在社會裡的所有人。如果人類擁有擺脫身體與社會加諸自己身上的影響,完全擁有決定自己性別與身份的權力,那會是多好?但現實是人類無法擺脫身體與社會。強制的先進最終會淪落成抽象的言語遊戲,以革命家之名為自豪的人,滿足於在名義上的抗爭,沒有為解決現實問題提供辦法。

阿富汗的女性被趕出大學、月經在印度許多地區仍然是禁忌、中日韓的女性參政率長年偏低。然後你批評一個願意為女性發聲的名人不夠先進,純粹是搬石頭砸自己腳,也許他們覺得那不是自己的腳。

當輸打贏要的女權主義被揶揄為「女拳主義」,以思想最先進為自豪的一群也被揶揄為「覺醒世代」(Woke Generation)。眾人皆醉我獨醒,這是個頗貼切的名字。無論「女拳主義」抑或「覺醒世代」,最終都不會為任何人爭取到甚麼,反而把之前爭取回來的東西倒輸出去。「霍格華茲的傳承」的杯葛沒有成功,反而惹來許多人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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