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建奎當年基因編輯的女孩,現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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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Liu Ranyang/China News Service/VCG via Getty Images

中國生物物理學家賀建奎,早前獲批「高端人才通行證」來港,後來又被宣佈簽證無效。香港媒體自然關心「高才通」申請者有無申報案底,而對上週出席第三屆人類基因組編輯國際峰會的部分科學家來說,最關心的可能是當年經賀建奎編輯基因後誕生3 個女孩,今天狀況如何。

賀建奎在 2018 年公佈,通過 CRISPR 技術,「世界首例免疫愛滋病的基因編輯嬰兒在中國誕生」,觸及人類扮演上帝的基因編輯倫理禁區,引發極大爭議。西班牙「國家報」(El País)質疑,事隔五年,仍有兩大問題未獲解答:一、事情最初怎麼會發生,而中國當局卻不知道;二、因賀建奎實驗誕生的三個女孩情況如何。「國家報」曾聯絡他要求面對面採訪,但被拒絕,他反邀請記者參觀其北京實驗室。而與會的中國科技倫理研究中心主任彭耀進,以及大連理工大學助理教授晏萍,均未同意回應「國家報」的問題。

2018 年 11 月,賀建奎接受媒體關係基因編輯技術的採訪。 圖片來源:路透社

彭耀進在會上表示,中國已經通過幾項限制人類基因組編輯的法律。例如包括在「刑法典」中加入有關新的刑事罪行,以及設立多個倫理委員會,監督該領域研究。彭指,通過這些行動,中國現在的法律已跟其他國家的法律接軌,為他日國際間探索建立某種形式的管理方式鋪平道路。不過西班牙國家生物技術中心研究員 Lluis Montoliu 認為,中國代表在是次峰會中,談及很多該國在賀建奎實驗後所做的事情,但對之前發生的事情隻字未提。「我試圖向中國代表詢問這些女孩的情況,但問題不獲接受。他們沒有回答就離開了。」

英國根德大學社會學家張悅悅(Joy Zhang)博士,過去一年一直尋找 3 名基因被編輯的女嬰下落。不過她認為「這是國家機密」 ,目前未知她們是誰、身在何處,以至是否健康活著,只能「假設她們都很好」。事件的棘手之處在於,一方面應保護她們的身份,好讓三人盡可能過上正常人生活;但另一方面,賀建奎使用的 CRISPR 技術絕不完美,有可能會對基因組其他地方產生意想不到的影響;而她們的健康狀況受到甚麼程度的觀察成疑,亦同樣未知有否分析她們的基因組,找出不需要的突變。

峰會組織委員會在聲明中強調,目前編輯人類基因組的管理框架和倫理原則尚未完備,未達到必要的安全及有效標準,社會討論和政策辯論也尚未結束。委員會認為,除非符合上述標準、受法律認可,並在監管機構嚴謹的監督下作開發及測試,才可使用具遺傳能力的人類基因組編輯。組識委員會主席、英國 Francis Crick Institute 負責人 Robin Lovell-Badge 便擔心,類似賀建奎的「流氓科學家」陸續有來。他認為,每個國家都有責任監管人類細胞的基因編輯。如果通過一種生物材料輔助授精懷孕,DNA 變化就會代代相傳,從而改變人類物種的基因遺傳。「我們可以做的,就是公開譴責這些騙子,讓人們意識到,他們並不清楚這樣做的影響。」

基因編輯技術的問題必須慎重處理。寄望將來人類胚胎基因編輯,有助防止兒童出生時患有嚴重遺傳疾病的基因編輯專家 Shoukhrat Mitalipov 也承認,當前 CRISPR 等基因編輯技術距離「不會產生新、不必要的問題」仍然很遠。Mitalipov 本月在期刊「自然通訊」(Nature Communications)發表的研究就指出,現時的基因組擴增(genome amplification)技術,無法檢測到 CRISPR 可能遺留的不必要基因缺陷,這意味著要實現安全、有效的胚胎編輯更加困難,可能需要更長年的科研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