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造就俄版矽谷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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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Andrey Rudkov/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

俄羅斯科技產業僅佔國內生產總值(GDP)3.2%,但就佔了 2015 至 2021 年間的 GDP 增長超過 3 分之 1,2021 年達 478 億美元。該產業是當地少數較開放的領域之一,能進行全球融資、交易、研究,政府更一度邀請外商投資。但俄烏開戰後,去年估計流失至少 10 萬名 IT 從業員(佔技術工人 10%),逾 1,000 家外資企業縮減俄國業務,將嚴重打擊俄國經濟。

專家向「麻省理工科技評論」雜誌表示,俄國政府早在 10 多年前已試圖掌控 IT 業,戰爭只是加速情況惡化。俄國最大科技公司 Yandex,有部分在荷蘭註冊,其搜索引擎在俄國的市場佔有率更超越 Google,旗下 Zen 和 Yandex News 兩大平台亦盈利豐厚,後者有 70% 資訊來於國有媒體。俄烏開戰後不久,兩名管理層職員被歐盟指控向公眾隱瞞戰爭信息,受制裁離職,公司股票被停止交易。Yandex 於去年末瓦解,分別由俄國國有企業 VKontakte(VK)及荷蘭的前母公司擁有,前者掌控了包括上述兩大平台等的核心業務。

2011 年,Facebook 和 Twitter 助長了俄國自 1990 年代以來最大規模的反政府運動。政府隨即開始收緊法律限制社交媒體言論、審查用戶數據及內容。相比其他國家,俄國「獨角獸」初創企業創辦人的離國人數為全球最多。2014 年俄國吞併克里米亞而受國際制裁,政府因此推行國內互聯網 RuNet;入侵烏克蘭後,政府又封鎖外國主要社交媒體,只留「國內版本」,VK 更推出國內應用程式商店 RuStore 代替 Google Play 和 Apple AppStore。

俄國政府計劃建立自給自足的技術生態系統,承諾為數碼產業提供「前所未有的資金」,至 2030 年可能超過 412 億美元。根據資料,俄國在西方制裁前,每年進口的高科技商品價值約 190 億美元,66% 來自歐盟和美國;但自去年起進口額下降了 30%。專家認為現時俄國要重建技術企業,很可能要依賴晶片走私和中國等合作夥伴,並非如蘇聯時代般真正孤立。

2010 年成立的 Skolkovo,是以美國矽谷為藍本的高科技中心。當時俄國對投資及管理初創公司缺乏認識,其理事會和董事會成員主要是來自 Google、英特爾、諾基亞和西門子等外國企業。當時負責推動全國科技園區的 Ilya Ponomarev,是 Skolkovo 基金會主席的顧問,也是國家議會的反對派成員。他在 2011 年帶領反政府運動,其後被指控侵吞 Skolkovo 資金和貪污而流亡美國。他聲稱是受到政治打壓:「任何創業與風險投資都需要大量國際參與,不能只限制在一個國家。但這正在俄羅斯發生。」去年 Skolkovo 的國際合作夥伴相繼撤離,公司最近還遭美國制裁;而外商對俄國公司的風險投資下降 57% 至 11 億美元。

外商急於退出市場,往往以低價將資產賣給俄國的競爭對手。例如由南非 Naspers 子公司擁有、俄國最大的分類廣告網站 Avito,去年就以 24.6 億美元低價出售;同一子公司還出售其持有的 VK 股份。此趨勢可能有助俄國政府加強對 IT 業的掌控。

去年包括 Yandex 在內的科技公司,受益於競爭對手退場,經濟表現比預期理想,但專家認為這些企業可能只暫時獲益,長遠可能因缺乏足夠的國內用戶支持,加上大量 IT 專才外流到哈薩克、格魯吉亞、亞美尼亞和土耳其等國家,估計至 2025 年,短缺將增加 50% 達至 100 萬人,令當地早陷困境的 IT 業加速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