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戰遺禍:殺人 50 年的美軍未爆彈

A+A-
越南廣治省仍受未爆彈威脅,當地一處展示越戰時期美軍所用的炸彈彈殼。 圖片來源:路透社

美軍參與越戰期間,對當地發射重 500 萬噸的砲彈,惟約 3 分 1 在落地時未有炸開,當中包括集束彈。美國撤軍以後,曾投放數千萬美元清理這類未爆彈(UXO),但半世紀過去,越南的農民和兒童每年仍會發現上千個,有些僅埋在地下幾吋之深。有掃雷組織估計,50 年來全國超過 10 萬人因此受傷甚至死亡。

曾為南北越非軍事區的廣治省,現為全國最受未爆彈威脅之地,至今已有 3,500 人喪命,包括去年一名在田裡拾起炸彈的農夫,胡士榮(Ho Sy Bay,音譯)卻持續以身犯險。「1975 年越戰結束後,20 歲的我開始收集廢金屬,以金屬探測器找出較大的炸彈變賣賺錢。」現已 62 歲的他表示:「目睹過這麼多意外,加上收廢鐵這麼久,我已經不幹了。」

胡士榮卻沒想到危機就在身旁,日前在家中花園翻土時,赫然發現一枚未爆彈,相信是當年美軍轟炸後方一座有北越軍匿藏的教堂時留下。他隨即致電通知省政府,非政府組織「掃雷諮詢團」(MAG)接報後趕至將其移走。雖然從 1999 年開始,MAG 就在越南積極清除未爆彈,讓土地能夠安全耕作或發展,但去年銷毀的炸彈仍多達 14,615 枚。

廣治省一名婦女因未爆彈而失去雙腿及一隻手臂,她的女兒則加入當地的掃雷小組。 圖片來源:路透社

危機終生如影隨影,胡士榮卻沒有憤怨:「我和其他人同樣覺得…… 這就是戰爭的現實。」成年人只能時刻戒備,並盡可能保護無知的孩子們。同省一條名為春雲(Xuan Vien,音譯)的村莊,就有數名 8 至 12 歲的兒童在泥地挖到未爆彈後,把它傳來傳去。陳姓村長說「他們不知那是甚麼就拿起來玩」,幸而他及時發覺及致電政府熱線,讓專人來解除威脅。

美府在 1993 至 2020 年間,對越南投資逾 1.66 億美元以處理戰爭遺害,包括清除地雷和未爆彈。多個國際組織及越南軍方亦已在 173 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完成清除未爆彈的工作。但據政府轄下的廣治地雷行動中心(QTMAC)估計,該省還需 13 年方能除去所有爆炸物。中心負責人表示,其掃雷熱線接報後會請軍方或 MAG 等組織「除彈」,相信有助治愈戰爭創傷。

現時 MAG 在越南聘用 735 人,包括自 99 年加入的技術現場經理謝廣雄(Ta Quang Hung,音譯)。他出身的農村地區滿佈未爆彈,有兩名親戚在田裡誤觸炸彈身亡,自己兒時卻毫無危機意識,曾與朋友們扔玩小型炸藥。為令戰後新世代加強防範,MAG 除了在社交媒體投放廣告,又邀請村民以遊戲及課堂形式認識未爆彈的風險,並設熱線供人通報危機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