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哈戰爭|被世人遺忘的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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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月 4 日,一名婦女在西岸城鎮 Huwara 路經牆上一面被塗污的巴勒斯坦旗。  圖片來源:Dan Kitwood/Getty Images

以色列對加沙地區連番空襲及斷水斷電,藉以報復哈馬斯對該國的突襲,所引發的人道危機正受全球密切關注。但其實約旦河西岸亦爆發戰爭暴力,一夜之間全區封鎖並實施宵禁,城鎮及村莊遭以色列定居者攻擊,青少年被捕、拘留並遭受毆打。這些衝突奪去巴勒斯坦人的生計、家園甚至性命,卻鮮少被國際看見。

根據巴勒斯坦自治政府,以色列定居者在 6 周內殺死 9 名巴人,並在收割季節摧毀 3,000 多棵橄欖樹,消滅部分人世代相傳的家產,甚至騷擾牧民社區。聯合國亦指,以色列定居者的攻擊「正以前所未有速度」激增,900 多人被迫放棄 15 座視之為家的部落。52 歲農民 Sabri Boum 表示,他所住的村落 Qaryout 被投擲手榴彈,上週要用鐵柵加固窗戶以保護家人。 「我們的生活如同地獄。我就像身陷囹圄。」

以色列軍方僅回應他們旨在化解衝突,如有公民違法「必會採取行動」。以色列人權組織 Yesh Din 卻指 10 月 7 日以來,僅有一名定居者因涉嫌導致一名橄欖農死亡而被捕,但 5 天後獲釋,另有兩名定居者則僅作預防性拘留而沒被提控。定居者倡導組織 Regavim 成員 Naomi Kahn 反駁,攻擊並非如此普遍,因當中還包括自衛、反巴勒斯坦塗鴉及其他非暴力挑釁。「整個以色列系統非但致力消除這種暴力,更致力阻止其發生。」

10 月 12 日,一批以色列定居者滋擾西岸的 Wadi al-Seeq 部落,破壞民居、辱罵甚至襲擊當地的貝都因牧民,要求他們離開。事後 30 多個家庭拋棄一切,把羊群帶到山上。  圖片來源:Thomas COEX/AFP

據報 50 歲巴人 Abdelazim Wadi 卻被定居者奪去兄弟及侄兒的性命, 他坦言:「我們對明天感到恐懼。」美聯社指出,縱然大部分國際社會認為以色列人在西岸是非法定居,但這 70 萬定居者向來獲以國政府支持,其中一名定居者 Zvi Sukkot,曾因涉嫌襲擊巴人和以軍而一度被禁踏足西岸,本月卻獲總理內塔尼亞胡任命,領導國會的西岸問題小組委員會。而以兵作為佔領國的軍隊,亦鮮有按國際法保護巴人免受襲擊,甚至反過來參與其中。

以國在開戰後動員超過 30 萬名預備役,讓許多受徵召的定居者維持社區治安,某程度取代了西岸的常規營。駐守定居點之一的 Tom Kleiner 直言,上月哈馬斯突襲令他確信巴人決心「謀殺我們」,稱「我們殺死他們,因為他們試圖殺死我們」。多個人權組織均指,軍服及步槍加強了定居者的有罪不罰感。前以軍吹哨組織 Breaking the Silence 倡導主任 Ori Givati 形容:「本該保護巴人的軍隊,現在改由對他們施暴的定居者組成了。」

來自巴人村落 Qaryout 的醫生 Bashar al-Qaryoute 指,他的村子被身穿迷彩服、來自附近定居點 Shilo 的居民封鎖,只攔剩一條道路,並且破壞全村供水管道,迫使村民以 3 倍價格用卡車運水。在定居者與本地人唯一共住的希伯倫(Hebron),以軍則對舊城區的 750 個巴人家庭實施宵禁,除週日、週二和週四早晚各一小時,其餘時間不得外出。根據以國人權組織 B’Tselem 發佈的影片,定居者常在夜間遊走,嘲笑被困在家的巴人。

11 月 5 日,兩名以軍在西岸希伯倫老城區站崗。有指以軍對區內的巴人家庭實施宵禁。  圖片來源:MARCUS YAM/LOS ANGELES TIMES

反定居點監察組織 Peace Now 表示,開戰後西岸多數主要西北公路已對巴人封閉,迫使他們在危險的泥路繞道數小時通勤。根據以色列國防機構,16 萬名需經檢查站到以國或定居點工作的巴人,在哈馬斯突襲後失去通行證,至本月僅得 8,000 名必要工人獲准返回工廠和醫院,其他人的復工時機則尚未清楚。巴人政治家 Mustafa Barghouti 批評,這些限制「把西岸分割成 224 個由閉鎖檢查站隔開的貧民窟」。

多個人權組織相信,以色列定居者對巴人施暴,是要將對方從自己宣稱的未來立國之地鏟除,騰出空間來擴充猶太定居點。Abu Shamsiyya 長居希伯倫 52 年,日前被以兵舉槍指嚇,命令他關上家裡的窗,在檢查站則被搜身、緊盯、咒罵,電話和社交媒體均被翻查。他表示:「這些恐怖、壓力跟以往不同。」27 歲的 Ahmed 亦居於希伯倫,戰下失去了在以國的咖啡師工作。「壓力持續增加。若不作出任何改變,我們預料西岸會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