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布克獎 2023:我們正見證愛爾蘭文學的黃金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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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屆布克獎得獎者林奇,其手上為由 Tom McEwan 裝訂的布克獎特別版「先知之歌」。 圖片來源:Wiktor Szymanowicz/Anadolu via Getty Images

英國的「布克獎」(Booker Prize)是每年世界文壇一大盛事。11 月 26 日今屆「布克獎」得主正式出爐,由愛爾蘭作家林奇(Paul Lynch)憑「先知之歌」Prophet Song)贏得殊榮。作品講述未來的愛爾蘭陷入了法西斯管治,一名女科學家試圖從拯救身為工會領袖的丈夫。都柏林三一學院英文學院博士候選人 Orlaith Darling 形容,這屆「布克獎」標誌著愛爾蘭文學的黃金一代誕生。

在這一屆「布克獎」,林奇不是唯一一位入選最終候選名單的愛爾蘭作家,還有梅利(Paul Murray)的「蜂螫」(The Bee Sting)。在由 13 部長篇小說組成的初選名單之中,則有女作家費妮(Elaine Feeney)的「如何造一艘船」(How to Build a Boat)以及巴里(Sebastian Barry)的「古老神的時間」(Old God’s Time)。梅利和巴里之前都被提名過,而林奇和費妮則是第一次。此前愛爾蘭作家梅鐸女爵士(Iris Murdoch)、班維爾 (John Banville)、恩萊特(Anne Enright)和道伊爾(Roddy Doyle)曾獲獎。

林奇和梅利現年分別為 46 和 48 歲;費妮則年輕一點,今年 44 歲,3 人同是 70 後作家。被愛爾蘭藝術局封為桂冠小說家的巴里,曾在 2018 年稱這一代為愛爾蘭文學的「黃金一代」。除了在「布克獎」取得成功,愛爾蘭作家也在其他文學獎項勇奪殊榮。2012 到 2020 年間先後有 3 位愛爾蘭作家贏得「星期日泰晤士報有聲短篇小說獎」(Sunday Times Audible Short Story Award),該獎被喻為短篇小說界最具分量的榮耀。

Darling 認為愛爾蘭作家得以冒起,有兩項結構性因素。首先是當地擁有高效強大的藝術局,多屆政府亦推出一些優惠政策,例如自 1969 年起,藝術家可以免除入息稅。2022 年 10 月政府又進行一項經濟實驗,每星期向大約 2,000 名創意工作者支付 325 歐元的最低工資,計劃約為期 3 年,計劃未來可能進一步擴充。除了政府因素外,也有工業原因,近年文學界湧現更多文藝期刊,提供了更多平台發表作品。

然而,當問到愛爾蘭作家本身,他們更多強調創作過程時遇到的障礙。例如,曾入圍布克獎初選名單的魯妮(Sally Rooney)就向媒體批評住屋問題。而都柏林的藝術空間經常被短期出租,也受當地文藝界普遍關注。有趣的是,上一代愛爾蘭作家曾經被批評離地,2001 年「愛爾蘭時報」一份評論曾狠批當時作家未能分析自己身處的年代,只是不斷老調重彈,回歸一些老套命題,描繪一個「大多數有能力的作家閉著眼都寫得出」的愛爾蘭。

新一代愛爾蘭作家則能把一些社會困境轉化成寫作材料。林奇筆下的愛爾蘭末世想像,所回應的是民主退潮和警察國家問題,Darling 形容這部警世式的預言小說,瞄準了當地現時的政治「穩定」和自滿。梅利的「蜂螫」則是一部長達 656 頁的史詩式悲喜劇。圍繞一個四人家庭,受 2008 年金融危機的餘波拉扯,本已緊張的家庭關係再增添一重難以承受的壓力。這段歷史是愛爾蘭發展的重大時刻,但其創傷仍被很多人刻意壓抑下來。